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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连声说着“对不起”
,我知道这声声“对不起”
既是对艾雅说的,也是对陆宇哲讲的,我希望他能够听到我的声音,我该怎样才可以还他这欠下这一生的债。
艾雅起来站到了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又蹲了下来附在我的耳边说:“你不要再这样哭了,再哭下去会伤了身子。
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怪你,我理解你。
我相信陆宇哲也一定不会怪你,他会理解你的。
他说他做梦都想和你结婚,但怕哪天自己牺牲了,一辈子又苦了你,所以一直没有答应见你的父母,希望你能相信他始终是爱你的。”
听了这些话,我更是肝胆俱裂。
许久,我止住了哭声,也许是眼泪流干了,已然流不出来了。
“作为军人,尤其是特种军人,每次出任务都面临着生死的考验,每次出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离别。
他曾经遭遇过很多危险,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没有跟你提及过。
他这么做,只是希望你永远活在幸福快乐中,像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艾雅起身抱着我说:“无论怎样,无论他在哪里,你要知道,只要你过得幸福开心,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那一夜,看不到月光,天空深邃漆黑一片。
晚间十点新闻播报:云南边境破获了一起特大跨国武装贩毒案,贩毒分子三百公斤的毒品,藏匿在一片方圆八百公里的山林之中。
经过历时八天七夜的围捕行动,所有贩毒人员被我方抓获。
这一夜,冷寂而漫长。
而我,如僵死的石木一样,没有了思维也没有了知觉,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动也不想动。
到了为周霆送行的日子。
一早天空阴暗,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格外清寒。
四周松林阵阵风起,似在为周霆奏响最后的挽歌。
墓碑上用金字刻着闪烁的碑文,宽大的穴位等着安放骨灰盒。
周霆的家人同事都来送行了,长长送行的队伍中还有曾经中学的同学,大家都来了,撑着伞整齐列队敬送着家属在工作人员的嘱托下将骨灰盒安放到穴中。
之后,穴被缓缓封上了。
一会儿的功夫,墓碑的周围摆满了花圈和花束,春雨不知怜惜依旧将花打湿打落。
“周霆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他也不是那个被开除的同学,他是咱们班的英雄。”
班长潘志强这样说了话,本相对安静的人群抽泣声更大了。
“周霆是在边境围捕国际贩毒团伙时中弹身亡的,听说他走时手里紧紧握着胸前彤彤送给他的项坠没有松开。”
艾雅边说边抽泣着。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她由远及近跑了过来,又跑向周霆的墓碑,嘴里念叨着:“我知道你回来了,不要跟我躲猫猫。”
说着,跑到了周霆的墓碑前,拨开了前面的花束,用手摸着墓碑上周霆的影雕像说:“咦?你怎么变得年轻了?还是那么帅气。
你在冲我笑是吗?你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你说话呀?”
此时,彤彤的家人上来将她搀扶了起来。
彤彤挣扎着摆脱了家人说:“你们不要拉我,我知道他藏起来了,他就藏在这里,他在和我笑。”
彤彤又跑到了墓碑的后面,然后抬起头看着四周说:“不对,他一定是藏在人群中了,周霆,你不要跑,我会找到你的。”
说着,彤彤又大笑着向人群跑去。
她的长发四散凌乱地披在肩上,一身白色的裙衫已被雨打湿打透。
“彤彤已经疯了,听说她还怀了周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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