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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翔一时无语,只得打个哈哈将顾一北这句话一带而过。
顾一北继续微笑,微微低垂着头,仿佛在走神,坐在旁边的李辰翔只能看到她略长的睫羽隐隐约约的暗影。
一时间,心中微动。
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个白衣少年,是顾一北。
手上明明没有任何权柄,出身商贾之家,却自有一派风流写意。
她喜欢笑,唇角总是微微弯起,堪称漂亮的黑色眼睛里,却永远都是漫不经心一般的云淡风轻。
今日自己的邀约,不辨吉凶,她来了。
明明知道他是三皇子李辰翔,明明知道了他和齐澜早有私交,同样有心于皇位,却依然这般随意的来了,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皇子权贵,而只是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故人。
“顾公子,你,想要什么?”
顿了顿,李辰翔突然轻声问道。
不是刚刚还一片亲切的一北,而是只称姓氏的顾公子,他此刻询问的那个人,不是刚刚还在随口闲聊的顾二,而是顾家的当家。
顾一北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望了李辰翔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直接的问话,毕竟,这一句的潜台词,几乎就是明摆着的交易前奏了。
顾一北难得的犹豫了一下,她和这个三皇子之前并没有什么交往,但是,仅从徐斯的描述中,便也知道,这是个极有城府的危险人物。
那些个皇子之间争皇位在她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皇家情薄。
就是动物,为了争地盘还要时不时的掐一掐咬一咬的,无非就是优胜劣汰。
明争暗斗,权利相争,暗地里,说不定比那些个动物之间,还要残酷,还要血腥。
至于,李辰翔是韬光养晦,如今成了太子的二皇子是锋芒毕露,还有皇后嫡子的九皇子尚且年幼,他的母后却已经在替他铺路,又能怎样?无非就是在那个世间最华美却也最阴暗的皇宫里,以命相搏。
赢得,走上了那个至高位,随之而来的却只有高处不胜寒的永世寂寞,输得,丢了身家性命,或者,一方小院,圈禁一生。
沉吟片刻,顾一北眉眼微弯,终究是没有接李辰翔的话,故作不知的笑道:“一北只是个商人,想要的,自然是生意兴隆了!”
李辰翔看向她的眼睛里,光影沉暗,虽是在笑,却偏得让人心底发寒。
顾一北随意的转过头去,不去看向他的眼睛,而是看向满园梨花杏花,微风轻轻,却也能吹落几朵,顾一北伸出手去,抓住一朵小小的白花。
看到她素色衣袖里纤细的手腕,明晰的淡青色血管,李辰翔突然有些出神。
他早就知道顾一北从来多病,身体瘦弱。
却从来不曾想到,就如此刻一般,那人在浅浅的微笑,一片月色间,有些朦胧的清影,竟仿佛抓不住一般,不知何时,就随那落下的梨花一般,安安静静的飘散了。
“殿下!”
突然有人出现,打断了刚刚两人间的静默,秦昱弯下腰见过礼后,凑到李辰翔耳畔轻言几句。
李辰翔闻言微微颔首,眼睛却看向了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顾一北。
两人对彼此的身份,早就心知肚明,可是,毕竟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顾一北装做不知,李辰翔也乐见其成。
只是,刚刚秦昱行礼时的两个字,便已经把他的身份摆到了明面上来,此时的顾一北却依然仿若未闻,唇角含笑专注的看着那一树梨花,这份淡然和波澜不惊,不由得他不在心里暗暗称道。
单论这份气度,这份优雅,顾一北,也是卓然之人。
“李某还有要事,却是不能继续陪着一北赏花闲聊了,”
李辰翔站起身来,话语里微含歉意的说道,更多的,却是不能继续详谈的遗憾。
能然三皇子李辰翔突然抽身离开的,自然是宫中之事,顾一北并不惊奇,只是,想到下午的时候,徐斯匆匆赶来见她,告诉她的那些事情,却不禁让顾一北微微蹙眉。
皇帝身体欠安,近日来,病的更是越来越重。
前几日,皇帝密令徐斯探查那个锦盒里的药物,宫中内外太多耳目,徐斯不好声张,自然是自己命苏管事找来几个药铺里信得过的郎中,仔细探查了一番。
那些个钟家献上的所谓能延年益寿的养生丹,却是饱含剧毒。
什么千机之毒,丹凤之毒,即使是一为极阴,一为至阳,名列当世两大剧毒,她这个不懂医的,也没听说过。
可是,徐斯走后,对那些奇毒剧毒有所涉猎的罗岩却是跳窗而入,一脸正色的告诉自己,两毒的本体俱为千凤双生花,那毒,本来却是只有皇室才有。
一时间,让顾一北也有些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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