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郎中命人拿了个盒子给她把东西都装好:“你等一下,我找个人给你捧着,你自己拿着像什么话?”
祝缨离开皇城数年,不少衙门的官员都有了些变动,吏部属于变动最小的,有新进来不认识她的员外郎向同僚打听这是何人。
便有很多老人向他讲述:“他你都不知道?你可是没见着他真正厉害的时候。
当年田罴……”
吏部的一个文吏捧着盒子跟在祝缨的身后,祝缨道一声谢。
又拿出个红包塞到他手里,此人笑道:“小人也沾沾喜气。”
平素一般的县令到他面前都要客客气报,他此时却对祝缨十分的客气。
祝缨道:“你还没有补上去?”
那人道:“祝大人还记得小人?”
祝缨道:“那年你与老黄一同抬的桌子。”
那人道:“是,大人带来的猪蹄子十分香甜。”
孙一丹的耳朵动了一动。
到了政事堂的外面,祝缨接过盒子道了谢,那人道:“小人这便回去复命了。”
“慢走。”
祝缨捧了盒子到政事堂,施、王二人都在,两人面上不显实则看着她进来。
见她目不斜视,脚步不虚浮,脸上的表情也不僵硬,宠辱不惊,二相看在眼里。
祝缨向二人行礼,施鲲道:“坐。”
祝缨将盒子放到座位边的高几上,自己坐正了,等二位发问。
施鲲道:“唔,是有点大臣的样子了。”
祝缨道:“下官惶恐,有些不知所措。”
“你这还叫不知所措?”
祝缨眉头微皱:“陛下之前说绯衣是借给我的,如今麦子还没种好呢,拿着有点儿不踏实。”
施鲲道:“你还不踏实?”
他歪头对王云鹤道:“你说他是这是真明白还是装傻?”
祝缨先说:“满怀不解,不敢傻乐,从底下县令升任本地知府可不多见。”
王云鹤道:“是不多见,也得有人愿意与你争这个。”
南府那个地方,也只有在福禄县觉得是好的。
有本事与祝缨争这个位子的人,人家瞧不上这儿。
瞧得上这块地方的人,上头又觉得都太次了。
施鲲又笑着夸了两句:“肯踏实做事的年轻人,总是会有机会的。
你这次招抚了阿苏部,夷女头人已是县令,虽是羁縻,品级放在那里,你若还是县令,就算做了人家义父,也难以驾驭。
听说你又盯上利基族了?岂有以一县令而驭数部的?有事你也不好调度。”
祝缨道:“事情未成,下官不敢妄言。”
施鲲马上变脸:“成不成的不打紧,不许擅开边衅!
让你掌南府是为了更好地劝课农桑,安抚内外,不是给你棍子好打人的!”
他变起脸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目光咄咄,祝缨看了心里也打了一个突。
她马上站起来说:“是。
下官也研究过了之前清剿的事儿,耗费巨万,未见全功,不过是凭着边军震慑勉强维持。
和平不易,百姓生计艰难,真要打起来,南府本来就破烂的家底子就要被打碎了。”
王云鹤吃惊地道:“你还真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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