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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刮子要不要?我的手也很辣哦。”
夏彦生手执黑白子独自沉思。
集训的监生们,没有一个肯跟他对弈的,一方面是因为他棋力太高胜负显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夏彦生的这个人实在太难接近,看谁都瞧不上眼,谁都不愿自讨没趣。
挡并顶关,冲跳飞镇,每一步行棋都有根有据。
如果是邓玄,这一步会走在哪里?
他在心中假设着,落下一枚黑子。
邓玄若是这样,那么我便在这边下虎口。
如果他那样走?
不对,不对!
邓玄老谋深算,断然不会这样走。
不对!
夏彦生的额上沁出了汗珠。
身子微微颤抖。
自从进入集训宿舍以来,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下棋,行棋也变得死板毫无灵气,这样的状态如何能与邓玄抗衡?该怎么挽回夏家的颜面?种种杂念在他心头萦绕。
“啊——”
夏彦生大吼一声掀翻棋盘,瞬间黑白子洒落满地。
他烦躁地攥着头发,双手都在颤抖。
周遭莫名其妙的视线投射而来,邓玄也注意到夏彦生的反常:“彦生啊,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到边上休息会。”
“用不着你管!”
夏彦生颓然地坐下,此刻他心中完全看不见旁人。
“小师父小师父!”
赵丹凤跑进来,拉住夏彦生的衣袖,夏彦生无动于衷。
“小师父,快回去一趟,你爹出事了!”
夏彦生这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
“你爹在街头买醉,被一辆马车给撞倒了,大夫说……”
话音未落,夏彦生已经如离弦之箭,夺门而出。
“爹,爹!”
夏彦生奔回自家院落,只见厅堂里父亲捧一杯茶坐得端方,哪有一点有事的迹象,母亲正笑脸迎人地给父亲对桌的来客沏茶。
夏彦生顿觉受骗,回头要寻赵丹凤算账,赵丹凤舌头一吐,脑袋从门口缩回去。
“彦生来了啊,今天国子监放假了?”
夏夫人见儿子回来,又是喜又是诧,忙伸手过来拉。
夏彦生与父亲对上视线,眼里便露出厌恶之色,正欲扭身离去,不料那座上宾一回头,顿生把他震住——
邓玄?
夏彦生像吃了哑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凭母亲把他拉进屋坐下。
他绷着脸,心里捣鼓一般怀疑、愤怒,却碍于自尊,绝不先开口发问,憋紧了嘴唇一语不发,只是怒视着邓玄。
邓玄笑着替他圆了个谎:“彦生围棋集训很认真,准一两天假是应该的。”
夏彦生忍不住冷笑:“谁要你假慈悲,逃课又如何,需要你这点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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