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些消息就像来自另一个星球,和他本人之间有几个光年的距离。
脑海里,挥散不去的是姚期的脸,却意外得不是暴戾必现压在他身上的时候,而是握着他的肩态度强硬地要求他将某句话收回的时候。
那么高傲那么强硬一向稳操胜券的人竟然绝望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玄关处传来细微响动,回头,是呼吸声略重的姚期,额上一层薄薄的汗。
明显是刚刚跑动过的样子。
看到何欢,他又不自觉放松了脚步,缓步踱到窗前。
窗外夕阳缓缓下沉,姚期说,在来的路上我在想,如果你没走,如果我还能看见你就一定要告诉你,我已经不在乎你怎么想了,只要你待在我身边。
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待在我身边,因为你无处可去无路可退。
何欢顺着他的目光静静看着窗外,不反驳也不表示认同。
“但是车子爬上山之后拐过第一个弯,我回头忽然看见霞光满天,明明是落日却‘如日中天’,巨大的圆盘呼啸着沉入地下。
我就在想,你在干什么,如果你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该有多幸运。”
何欢低头,余光瞥到姚期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本来散漫的思绪就像被刺痛的章鱼一般瞬间收聚。
他满口说爱却又戴着和别人的婚戒。
何欢愣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姚期看着他,伸出手去想要撩开他眼前的碎发,手指擦过脸颊却顿了一下就像不甘仅此一样。
迟疑很短,不到二分之一秒,姚期随即便放下手去,看着何欢轻声问,在想什么。
“没。”
失神状态下的何欢是全无防备的,但很快就又换上了他用惯了的淡漠表情,全副武装。
姚期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他又笑着说,其实我本来打算将这份心思封藏,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
像一个合格的长辈那样守着你成家立业儿孙满堂。
当你老了,承欢膝下,偶尔想起来会问我,大叔啊,你为什么订过那么多次婚却没能成功结婚呢?到时候我就可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你,因为我有你啊。
那个时候,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老得都快入土了还不说实话。
那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说的其实就是实话。
只不过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我们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良久,他又说,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为什么爱你。
因为初见那天我轻轻低头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是这样一张冷冽的脸上却有一对晶亮的双眸。
姚期没说,那一瞬他在何欢眼里看到的是冲破浓雾的光,从此他就是光,光就是一切。
夕阳很快落下,窗外只剩下模糊的山影和近处黑黢黢的树林。
何欢沉默了很久,转身去把灯打开,然后问姚期,你还记得我高二的时候带着书来找你,你说要让你辅导题一个一万吗?现在我出两万,你能把当初那道题的答案告诉我吗?
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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