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思虑片刻,如实说出。
吴储听罢,面色一沉,冷哼一声,说了一句“与你那死鬼一样”
便转身望向河心。
徐汝愚知道吴储话中“死鬼”
是指父亲,只是听他话语似有不忿,心中有些不解。
父亲与世无争,直到灞阳遭受大劫,很少听说他与何人结怨。
开口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吴储转身过来,脸上果然不掩忿然,说道:“五年之前,我曾请他为我谋划夺取青州,他拒绝我还劝我收手归山。”
徐汝愚心想,你那是凶名已显,父亲自然不会答应。
就是你刚逃脱博陵之际,父亲见你完全被仇恨蒙蔽,也不会搭理你。
想是如想,面上却没有表示,继续听吴储说道:“想他当年若是应允我,何来灞阳城下之灾?你莫以为敌将不识你父亲,正是他熟稔你父亲之能,才会下定决心屠杀众人的。”
初闻此言,徐汝愚浑身剧震,吴储却不理他,继续说道:“不为我用,也不落入他人彀中,这一向是伊家子弟处事的风格。
只是你父亲乃是六俊之首,天下交游甚广。
明杀之,结仇天下。
灞阳城下如此良机,伊翰文怎会错过?”
“什么,你说杀我父的人叫伊翰文?”
徐汝愚手抓桌板,身子前倾,目中含火的盯着吴储,指甲刺入肉中也不觉察,然而不等吴储回答,颓然坐回椅中,无力说道:“父亲当时知道他是谁,却不说出,还让我不用报仇,定是不要我被仇恨蒙蔽。
何况我现在又如何能报仇?”
“迂腐。
想你父亲当年为我谋划青州,然后图略仪兴、白石,现在说不定已经打下永宁,张东可能已成白骨。
我大仇得报,两府也不会久遭兵戈。
想我虽然屡屡领兵侵扰两府,却牵制张东无力向西侵略钟留。
我虽然为祸仪兴,却造福钟留,事犹可一概而论?”
徐汝愚知他心受蒙蔽,为自己辩言,却无从反驳。
父亲常说,如不能说服自己,又怎能说是蒙蔽。
索性闭口不言,面色愈加苍白。
“想你父亲,六俊之首,因献十条陈于南闽,三年之间就平定为患百年的琉求匪事,名扬天下,事成身退。
却说什么‘天下群豪,无有为天下念者’,不仕世家,也不附豪强。
隐居青州兴化,一直为伊氏所忌,终遭奇祸。
这不是迂腐之极吗?”
吴储说的琉求匪事,徐汝愚是知道的。
那是新朝二十六年冬,徐行南游闽中,适逢琉求匪兵洗掠漳台,惨不忍睹,愤然往见当时的南闽郡王宗政芪,献《绝琉球匪事十条陈》,世称平匪十策,包括内徙边民;禁渔、禁渡、禁商;修归来阁,以抚降匪;造楼舰,整饬水师;结连烽台,以警匪事;于要津筑诒安堡等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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