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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翠点点头,用勺子搅动着手里的热汤,还时不时的吹几下,端到初彤面前道:“这是暖胃芙蓉汤,你喝一点会舒服些。”
初彤全身裹着棉被坐在软榻上,面色惨白。
她满身是血的回到檀雾园,又想起自己那丫鬟惨死时喷溅鲜血的那一幕突然胃中一阵翻滚,蹲在地上将下午偷吃的美酒佳肴吐了个干干净净,吐完之后便全身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紫鸢和卷翠将她架进屋子,帮她换衣擦脸。
初彤围着棉被坐在软榻上,伸手接过热汤喝了一口,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紫鸢检查好门窗便坐在一只绣墩上道:“这几个江洋大盗来得也巧,大夫人每天下午打牌到下酉时,然后去畅春堂里坐上一坐,如果老爷挽留便在那里用晚膳,这么多年的习惯了,谁知道今天就碰上了……可惜了那个丫鬟,长得好生整齐俏丽,却死得惨。”
紫鸢讲完这句话,初彤身子猛然一震,如醍醐灌顶一般,原先抓不着的头绪豁然清晰起来,心中不由骇然道:“莫非今日之事是二爷布下的局?!
是二爷故意安排几个贼人进府打劫的!
目的就是除掉大夫人!
否则江洋大盗都是夜半入宅打家劫舍,为何今日但但挑了一个不早不晚的酉时?为何挑了在大夫人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为何抓到的贼人不留一个活口全部被洪管家杀掉?”
初彤越想越觉得谢凌辉精明狡诈,心中甚至隐隐有了几分敬佩,她看了看卷翠、紫鸢,又看了看半靠在贵妃椅上的绿翘,心道:“是了!
卷翠和紫鸢稍懂功夫,二爷怕她们跟随会贴身保护,以至于他行动不便坏了大事。
绿翘不会武功,但是病着,二爷出门又有带一随从一丫鬟的习惯,所以自然带我去畅春堂了。”
刚想到这里,靠在贵妃椅上的绿翘突然冷笑了一声。
自从大夫人找谢凌辉要人之后,谢凌辉对绿翘也不似原先那么亲厚,甚至还有点刻意疏远。
绿翘心中颇为愤懑,愁怨忧思之下便病倒了,原本娇俏动人的瓜子脸也染上了一层病怏怏的黄蜡,反倒有种病美人的憔悴美。
她坐起来,咬牙啐道:“呸!
老天不长眼!
怎么死的那个不是老巫婆?”
听到绿翘的话,初彤摇摇头,心里又是一叹:“蠢材蠢材!
大夫人是万万不能死的,二爷砍她一剑,只是让她受伤无法继续在谢府中掌权持家,但是断不可能杀死她。
大夫人若死,正室之位虚空,二夫人疯了,自然扶不了正。
如果再娶,凭谢府之日的显贵荣耀,所娶的女子出身断不会差,如果冒出一个有后台的女人跟二爷争权,二爷这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初彤闷着头胡思乱想,其他三个丫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谁也不肯先睡,都巴巴的等着谢凌辉回来。
外面的北风越来越紧了。
且说谢凌辉和洪总管带着谢府的家丁将府里上下搜了个人仰马翻,仍没搜到漏网贼人的下落。
直至五更,谢凌辉安排了几组家丁加紧巡视,而后跟洪总管一主一仆回到了檀雾园。
进了宅院大门,他二人反向后院的小杂房走去,谢凌辉将杂房的门推开,正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杂房的横梁上飞落下来,“啪”
的落在谢凌辉面前,动作又轻又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轻声道:“见过公子。”
夜已经很深了,他们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通过微弱的月光看清一个大致的影子。
谢凌辉点头道:“你今日做的很好。”
黑影道:“谢公子称赞,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公子只不过让小的叫几个江湖上的狂莽之夫进府闹上一闹罢了,小的只需以谢府显赫的家财诱惑,贪财之徒自然趋之若鹜。
这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那黑影侃侃而谈,声音清扬,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语言措辞也极为文雅。
谢凌辉点了点头,甩手抖出一只布包,那黑影稳稳将布包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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