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元一时暗暗自惭,定了定神,驱散方才不该有的杂念,依言坐直身体。
她仔细地为他净面完毕,在水中漱净素巾。
静夜里伴着一阵清扬的哗啦水动之声,他忽又听她问:≈ot;这伤是如何来的?≈ot;
“我自己不小心磕碰了。”
他应。
絮雨停手望他。
他若无其事。
≈ot;我不信。
你自己好端端怎会磕碰出这么一道深口子来?≈ot;
裴萧元摇首:≈ot;真的是我自己不当心。
≈ot;
≈ot;你还替他遮掩?我知道,就是我阿耶干的!
他怎么了你?你快跟我说!
≈ot;
这时裴萧元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发声:≈ot;是陛下拿火烫的香炉子砸的。
≈ot;回过神,才觉原是他自己的声音。
接着,他到她的面上显出了气恼又心痛的表情,也登上床,跪坐在他身边,用一根药棒挑出些伤药,举臂向他探来,轻柔地涂抹在他的额伤之上。
“还很疼吗?”
她柔声问。
≈ot;他太坏了,竟这么对你!
下次他若再这样,你一定告诉我!
≈ot;她又愤愤地道,为他上药的动作变得愈发轻缓,仿佛他是什么一碰就会碎裂的琉璃宝物。
仿佛有一股甘泉自胸间无声无息地暗涌而出,裴萧元感到几许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甜蜜。
他不再为昨夜那个陷入狂怒的皇帝作辩白,沉默地应承着她为他伸张的不平。
皇帝的那一下砸,似乎还是可以再重上几分的。
他可以承受。
≈ot;等天亮了,你记得再去太医署,一定要叫太医再替你瞧瞧!
万一落伤,就不好了。
≈ot;终于,她为他上完了药,低下头收拾着东西,又叮嘱一番。
裴萧元坐在床上,望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掠过淡淡的笑意。
≈ot;好的。
≈ot;他低声应了一句,忽然,仿佛记起什么,眼内的淡笑之意如云被风吹散,他的神情慢慢变得凝肃了起来,等到絮雨整理完毕,向着他走了回来,他起身,下了床。
≈ot;你也累了吧?≈ot;絮雨转面,一眼窗外的夜色。
≈ot;离天亮也没剩多少时候了。
你抓紧去睡一觉吧。
≈ot;
≈ot;我没事,你放心。
≈ot;她又安慰了他一句,说完见他不走,立在她的身畔,不解地问:≈ot;你还有事?≈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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