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每逢宫宴或是游猎、出行等活动,常会带着画师同行,用画作的方式来记录各种情景,此为惯例,也是宫廷画师的职责之一。
絮雨知裴萧元今日便是往曲江池赴宴去了,却不知何故,竟突然也召自己去。
只能停罢手中事,带上画具,骑马随着宦官出了门。
曲江池位于长安的东南郊,周围山水相依,湖池广袤。
每到春夏之交,景色怡人,不但是长安民众常去的踏青之地,周围也布有许多皇家与达官贵人的园苑。
出城将到宁王别苑,经过一片湖畔地,絮雨忽然见裴萧元骑马出来了,两边相向遇在半道。
同行的宫监急忙下马去迎,他坐在马上,道是奉了宁王的命,出来下画师到了没。
今日宁王在此设下归京宴,高朋满座,来的既有和他交好的官员和长安名士,也有各家这些年出来的少年后辈。
圣人也特命太乐署官员自教坊和梨园中择乐舞伶伎以及百戏子弟到来为宴席演舞助兴。
正设帷宴乐,宾主尽欢,又想到还少一画师画下此景,未免遗憾,便问今日奉命来此服侍的曹宦,可叫宫中何人前来作画。
曹宦推荐叶絮雨,称此人虽才入画院投方山尽的门下不久,画技却是不俗,那方山尽的身体总是好不起来,可召此子前来作画。
宁王欣然应允,于是有了絮雨这趟应召。
宫监出裴萧元和这画师相识,识地先行去了。
裴萧元向着絮雨微微颔首,便即转马,缓缓前行。
絮雨会意,催马追上了他。
二人松开马缰,并肩走马在湖畔,向着别苑大门而去。
裴萧元先向她解释今日召她来此作画的缘由,低声用歉疚的语气道:≈ot;公主贵为天女,却要来此侍画,委屈公主。
≈ot;
≈ot;我以画师身份入宫,受召作画,便是本分,谈不上委屈。
往后勿再说这样的话了。
≈ot;
“还有……”
絮雨请求着他:≈ot;裴郎君从前如何呼我,往后请也一样。
勿再唤我公主。
≈ot;
他微微转面,她一眼,再次说话,虽然语气依然恭敬,但果然改了口。
≈ot;昨夜送你回去后,陛下召我入宫,问平康坊拿人的事--≈ot;
絮雨心咯噔一下,立刻转面,紧张地他:≈ot;我阿耶知道你放走了人?他是要治你的罪?≈ot;
≈ot;不不,你放心。
陛下可能猜到我前夜缉拿的人是李延,但并无证据,或是对我也不放心,将我叫去,恐吓试探几句,敲打了一番而已。
≈ot;
絮雨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又觉很是过意不去:≈ot;全是我的不好,叫你在我阿耶面前难做。
≈ot;
“无妨。”
裴萧元展眉一笑。
≈ot;我特意出来迎你,是另有一事。
如你所知,先前找到你后,我也不想叫人都知道你我认识,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今来,事与愿违,恐怕是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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