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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少昆将他接回伦敦郊区的住宅,丢在前院,打开了浇花的水龙头,对着他一通猛喷。
那时是三月份,天气还很寒冷,他瞬间全身湿透,冻得止不住发抖,却哈哈大笑,全不以为意。
尚少昆蹲下来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痛楚,“叔叔如果还活着,也会为你难过的。
不要这样糟蹋自己,修文。
”
少昆头一次与他提起他的父亲,他收敛了那一阵狂笑,隔了半晌,点点头,“好。
”
从那以后,他再没喝醉过。
听着冯以安絮絮诉说,他并不以为意,也没开口劝解他,只由得他一杯一杯借酒浇愁。
他想,在人生的某个时候,酒精似乎能充当最好的疏解。
另外,他们两个人都一样清楚,男人之间的友谊并不体现在相互刺探内心上,大部分时候,他们要的只是一个了解,并不需要具体入微的安慰。
他晃动酒杯,眼前浮现的却是刚才分手时甘璐的神态:她微微含笑,带着一丝了然与释然。
他知道,不管他的意愿如何,她肯定是不愿意再与他保持这样淡淡交往的距离了。
冯以安一向的烦恼是对辛辰的内心无从把握,而他差不多知道甘璐所有的想法,却并不认为就能把握住这个女孩子。
他唯一确定的是,在远离了年少轻狂的旧日时光后,与甘璐的交往,将他的生活差不多成功地彻底拉回了正轨。
这样不知不觉突破他心防的温暖、亲密、坦然,他已经不可能放弃了。
那个深夜,他送冯以安回家后,转头开车去了甘璐租住的地方,按响了她的门铃。
不到两个月后,他向她求婚。
淡青色烟雾一经吐出,便迅速散开。
他弹落烟头吊着的那截烟灰,没有了刚才迫切想抽烟时的那一阵烦躁,心情却依旧灰暗。
再度站到一个必须由他来应对的艰难局面前,他并不在意。
即使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他也自信能够应对。
现在让他心神紊乱的是他与甘璐之间的关系。
他手扶栏杆向下看去。
在他眼前,是他已经定居七年并适应下来的城市,带着闹市区特有的喧嚣,哪怕是到了深夜时分,也仍在悄然运转中,并不曾停顿,更不可能静谧。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卧室内,躺着他的妻子,她的腹内有他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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