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亏欠曼荼良多,待我安顿好她,自会回家族负荆请罪。”
容老夫人气得直敲拐杖:“负荆请罪?好啊,如今你为了一个女人,埋怨老身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还在怨恨老身用了你的传讯符?”
容玠默然,答案不言自喻。
容老夫人气得晕了过去,容玠作为孙儿却把祖母气晕了,这个罪过无可推卸。
他送老夫人回家,到家后他本想立刻出发,但丫鬟一会说老夫人病情恶化了,一会说让他吃了筵席再走,容玠敛眉,猛然意识到不对。
他握起剑就往外走,容家人一看,纷纷拦住他,连老夫人也不装病了,站在门口,厉声对他说:“容玠,你今日要是敢走出这道门,就别说是我的孙儿。”
容玠背影停顿,回身,对老夫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容老夫人流着泪倒在丫鬟堆里,仰天悲叹道:“作孽啊。”
容玠飞快赶往一线天,一路上手不断在抖。
他从未信过上天,但这一刻他却祈求上苍保佑,保佑他来得及。
容玠赶到时,看到差点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桓曼荼双眼留着血,不管不顾使着杀招,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体。
他想过等桓曼荼眼睛痊愈后怎么办,无论是提前告诉她真相也好,还是让她自己看清他的长相也罢,但不论怎么样,不该是这种情况。
他将她送入河流中,他知道这条河不深,不远处就是浅滩,她不会遇险。
他得让她暂时离开,他不能让她以这种方式得知自己的身份。
桓雪堇站在黄昏落日前,失望地质问他:“表兄,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弃前程与家族于不顾吗?”
容玠静了片刻,问:“二妹妹,看在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妹妹的份上,你如实告诉我,凌虚剑法是怎么回事?”
桓雪堇眼神躲闪,明显慌了。
容玠冷冷地看着她,他突然意识到,那个消瘦病弱的二妹妹已经长大了,她变得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也变得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美貌的优势。
桓雪堇不肯认,还是笑着说:“表兄,你在说什么?”
容玠漠然道:“一定要我把话说的这么绝吗?伺候桓曼荼那个侍女,是你的人吧。”
桓雪堇眼珠飞快瞟动,子规是从小伺候桓曼荼长大的人,桓曼荼无比信任她。
谁能想到,子规其实是大夫人的眼线,后来投靠了容晚晴,如今,自然而然为桓雪堇所用。
容玠见她还不肯认,又加了一剂猛药:“我在她的眼睛里发现了牵引术。
桓曼荼练剑时并不会避讳子规,你通过子规的眼睛,得到了凌虚剑法。”
桓雪堇在这样的眼神中,忽然哭出声来,绝望嘶吼:“你是不是觉得我心术不正,不敢光明正大对决,只敢使阴招?我倒是也想站到演武台上,风风光光打倒堂兄,可是我有这个机会吗?我的修为被人毁了,郎中说我经脉堵塞,这辈子恐再难进益。
我此生唯一的用处,就是倚仗这张皮相,嫁一个男人,像母猪一样生孩子!
如果我生不出男孩,还会像母亲一样被休回家,我甚至还比不上母亲,桓家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表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有机会,谁不想靠着自己的实力,昂首挺胸往上走?”
容玠看着这样的表妹,觉得又陌生又悲哀。
断人修行,无异于杀人父母,桓雪堇恨桓曼荼,他甚至没有指责的余地。
容玠说:“她犯的错,我替她扛;她欠你的,我替她还。
既然你经脉受损,那就用我的。”
桓雪堇泪挂在脸颊,整个人怔住:“表兄?”
容玠是容家历史上最有望得证大道的人,比他天赋好的没他努力,比他努力的没他机缘好。
他先前还拜入某位隐士大能门下,前程不可限量。
现在,容玠要将他的经脉换给桓雪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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