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帮我劝劝她,让她去跟萧家赔罪,求求萧家,让她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就说她以
后肯定不惹事了。
让我这老骨头一起去赔礼道歉也行,再贴点嫁妆也行。”
她自己曾亲自去劝过孙女几次,但谢知秋一双眸子黑洞洞的,又不太爱说话,老夫人实在有点怕了这个孙女,就改道去找儿子。
说实话,现在外面对谢家风言风语极多,受此影响,谢老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谢望麟本身同样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面对民间舆情,他心里其实同样是毛毛的,更别提谢家乃是书香门第,骨子里清高,他有时听到关于自己女儿的污言秽语,简直气得七窍生火。
但谢望麟毕竟不像老夫人那样一生都在后宅,他早年读过书,由于谢家的背景,平时往来的朋友也有不少做官的,对局势看得更清楚。
谢望麟一听老夫人要让他去劝谢知秋,不等对方说完,当即打断了她:“母亲!
现在外面对于谢知秋,是有很多难听的话。
那些人要说,能阻止就阻止,不能阻止就随他们去,但您可万万不要跟着当了真!”
“……?”
老夫人见儿子表情异常严肃,不解道:“我劝孙女赶快回夫家,回去相夫教子,难道还错了吗?就算知秋自己说这婚事是假的,但她和萧家的人都住在一个屋里好几年了,在别人眼里,假的也是真的了!
除了萧家,她还能嫁到哪里去呢?”
谢望麟肃言:“不是说这事,是说知秋儿的名声。
母亲,你难道没发现,现在公开谈论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和无所事事的书生学生,而真正的朝中官员,一个都没敢开口吗?”
老夫人一愣。
她问:“这是何意?”
“一件事最终如何定调,普通人怎么想的,没有半点用。”
谢望麟道。
“最关键的,只有皇上。”
只要皇上开了口,朝廷下了结论,那就是唯一正确的结果。
普通人如有不同口径,那就是乱臣暴民、叛君之辈,尽管不可能堵住所有悠悠之口,但压制住绝大多数人,让他们不敢乱说话,这样就足够了。
谢望麟说:“我们知秋儿救了皇上,皇上肯定站在她这一边。
但皇上也不想被百姓官员认为是昏庸无道,所以还在犹豫要如何处理此事,可能也想先观察一下民意。
“民意现在确实不利于我们,但皇上本人不是这样想的,你若是被他人的言论裹挟,真将知秋儿骂一顿赶到萧家去,那无异于打皇上的脸,得不偿失。
“现在其实只有一件事不确定——知秋儿保不保得住她的官职。
“再怎么样,我们谢家都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这是铁板钉钉的,皇上那日就当着百官的面承认了,无非是还不知道怎么赏。
“知秋儿的官职能保住最好,但即使保不住,只要有这桩事在,也够我们谢家光宗耀祖几百年了。”
说到这里,谢望麟不由直了几分背脊。
他道:“试问这等光荣,我那几个族兄的儿子谁能做到?他们十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一个女儿!
我的知秋儿,现在可
是谢家上上下下最出色的子孙,远胜于那些男孩儿。”
老夫人闻言,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人生的评价标准一直是单一的,男孩要功成名就,女孩则要做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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