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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抬眼看她,这种事是藏在心底的,本来没人触碰,突然天上掉下这么一位,上手就揭你的伤疤,你是高兴还是生气?换了别人一定不乐意,可她不是,她寂寞了太久,需要有个契机发泄。
人家连夜来,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也许是有什么说头,不管是好是坏,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她心里热起来,只觉一阵情绪翻涌,勉力按捺住了方道:“您是贵人,我一个包衣,当不起您一声姐姐。
我们家姓索绰罗,您叫我海兰就成。
您先头在前边儿问过我,是不是在等人,没错儿,我就是在等人。
我不知道您和我谈起这个是什么用意,但是我瞧出来了,您必定不是奔着好奇来的。
”
定宜颔首道是,“您的事儿,我多少知道一点儿,这么些年推了这么多门婚事,挺难为您的。
”
海兰淡淡一笑道:“您知道我拒婚,就应当知道我被迫装疯……我的那个人,发配长白山了,我想了好些法子,没打探到他的下落。
我是妇道人家,几回想上那儿找他,到底没能成行。
说实在的我也怕,我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在我眼里他是个英雄,只要他活着,一定能脱了奴籍回北京来的。
我自己没能耐,只能盼着他来找我,我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就是等着他吧,等他回来看看,看见我还没出阁呢,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
”
所以天底下爱得真挚的人不止她和十二爷,有担当的男人,遇见同样有拧劲儿的女人,好些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
定宜不胜唏嘘,叹口气说:“您和他从定亲到温家出事,也没多长时候,怎么一门心思等着他呢?发配了,好些事儿说不准,也可能流放途就中死了,您等着他,不担心到最后一场空么?”
海兰依旧是笑,“您说得没错,这个我也想过,可是架不住自己死心眼子。
我十四岁那年和他定亲,他比我大一岁,那时候我们家住秦老胡同,他们家住山老胡同,他从宫里下职回来,打北海一直往南,天天兜圈子从我们家门前经过。
明明是绕了路想来见人的,我要出门和他照个面,他还装,说‘嗐,这么巧’,当人是傻子呢!
”她回忆了挺多,慢慢红了脸。
下意识捋捋裙上褶子,低声说,“他是二等侍卫,穿酱紫的马褂戴红绒帽,腰上还挎把刀,骑着高头大马从胡同里哒哒的经过,模样特别威武。
我后来不好意思天天见他,就在窗户上挂个红手绢,他看见手绢就知道我在呢,我们就这么神交吧。
再后来呢,他爹定了罪,他也给流放了,我那时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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