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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疏被傅时遇握在掌心的手动了一下,被傅时遇紧紧抓住:“二十一岁那年我谈了我人生中第二个男朋友,没有很认真,但也不是在玩闹。
我们在一起了差不多一年,感情还行,后来他毕业回国,我继续留在英国,和平分手。”
第五张图上小人躺在病床上苦着一张脸,腿被高高吊起,看起来伤得不轻。
“二十二岁那年我玩得比较疯,单身一人没什么牵挂,每天跟个傻子似的玩起来不要命,不过这伤倒不是飙车造成的,不然能被路宥他们嘲到七八十岁。
经历了一场普通的车祸,命大保住一条命,福也大没缺胳膊少腿,就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算是过去这三十多年受的最严重的一次伤。”
第六张图上小人摇头晃脑,脑袋边上围了一圈“意识流”
“存在主义”
“解构”
等词语,密密麻麻的。
傅时遇笑道:“可能是因为跟死亡近距离接触了那么一下,之后又在病床上躺得太无聊,催生了一点人生思考,对文学感兴趣起来,硕士的时候索性转到了文学方向,跟着一个挺有名的汉学家做研究。
但是兴趣是一回事,真研究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第一年还挺辛苦,看文献看得多次差点掀桌。”
第七张图片上是一辆汽车,立在悬崖之上,对面是滚滚而下的大瀑布。
傅时遇说道:“埋在书海里了一年多,有点想明白了,二十四岁那年一个人去了南美旅行,按着《春光乍泄》中何宝荣和黎耀辉的路线,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滞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去看了伊瓜苏大瀑布。
其实那时候我对‘不如我们从头来过’这样的话很嗤之以鼻,却又着了迷似的想去看看。”
第八张图上小人站在书架前,手中拿着一本物理书。
“二十五岁那年我回国的时候,在家偶然翻书架,发现了一点很久远的东西。
物理课本的第七十九页,留着一点你当年随手乱画的猪头。
那天,我将书柜里的课本都拿出来,坐在地板上挨个儿翻了一遍,暗自揣度着每一个线条和文字是不是和你有关。
那是许多年后我再一次想起你,但是那时候我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翻过之后我将那些书又重新放了回去,之后很多年再也没碰过。”
第九张只有小人的背影,头顶上悬着一把尖刀。
“二十六岁那年不太好,短短的半年之内,我的姥爷和姥姥相继离世,两人走时一个七十九一个八十一,算是长寿,但这种事情,再圆满生者也会觉得意难平。
我没在国内待太久就回了英国,准备我的毕业论文,那时候我虽然已经知道人心险恶,却对人性的下限还没了解透彻,以至于被我的同门兼舍友直接剽窃了所有研究成果迅速发表。
说起来还得感谢他作案时离我毕业还有大半年,紧赶慢赶还能换个选题。
我打了他个四分之一死,傅时彰不乐意,又亲自动手将他揍了个半死。”
傅时遇伸手摸了摸木板上的笔触,在指尖留下一抹浅淡的亮光,小人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看向下面,整个泽城的版图若隐若现。
“二十七岁那年我回国,进入泽大文学院,当了一个小讲师。
我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买了一栋小公寓,这时候觉得年纪确实是大了,玩得收敛了,也开始养生了,每天去教课,日子过得很规律,本来只是好奇试一试这个职业和生活,结果发现还挺喜欢,所以短时间内不打算换。”
第十一张图上小人正在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蹂躏手中的玫瑰花,傅时遇笑着点了点:“感情上的常胜将军二十八岁遭遇滑铁卢,顾念那孙子死乞白赖追求我,我看他长得也还行,就答应着试试,结果百天纪念刚过,我才知道这他妈是个有主的,幸亏我这年纪大了开始热衷吃素,然后将那孙子打包扔给了他哥,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顾念一个星期没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程疏反问道:“吃素?”
傅时遇立马摇头:“荤素是个圈,一天换一遍,我现在就爱荤的,大鱼大肉的那种,圈也锁死了,不能换了啊。”
程疏笑了一下,没跟他瞎扯,主动拉着傅时遇往下一棵树前走,看着上面复杂交错的线条。
傅时遇道:“二十九岁一年都很平稳,形成了很规律的生物钟和日常,比三点一线要丰富一点。”
程疏看着那密密麻麻几十条线:“是挺丰富,你这规律日常将整个泽城都囊括了吧?”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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