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回玉书说,虽然跟崇学没有什么接触,但请放心,他的伤在愈合中,不碍事了。
可就在隔天,崇学竟派了副官来接他,请他去吃饭,这邀请却是在仰恩的意料之外,隐隐觉得,崇学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崇学的脸色依旧不好,带着灰败。
仰恩刚走进花厅的时候,他站在窗边,正忙着关窗户,屋子里还剩一股淡淡的烟味。
“给我逮到了吧?竟敢偷着抽烟啊,你。
”
“不偷着抽,给那些人念得头疼。
”
“谁让你受了伤?也都是为你好。
”
“这点小伤算什么?以前给三颗子弹打穿过,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崇学给人的感觉就象铁打的汉子一样,什么外伤都摧毁不了的那么坚固。
仰恩也觉得他的低落和黯然多是来自内心的不痛快。
以他的性子,似乎是宁愿自己躲起来抽烟,也不会在人前示弱。
“爹调任苏州,要我去上海休养。
”崇学的声音低沉下来,“以后,真跟东北军撇清关系了。
”
这才是他郁闷的症结。
仰恩心里想,一个在军队里长大的男人,把年轻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其中,而如今,被迫躲在上海滩的繁华庸碌之中,以他这样的顶天立地的秉性,恐怕觉得不磊落不光荣的吧?
“我十八岁入讲武堂,事事都争做最好。
当时的同学战友,有在直奉战争里就牺牲的,有至今仍然在陆兵连里碌碌无为的,而我平步青云,享尽做为军人的一切荣耀,在东北军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得按照集团的决定,暂避风头保存实力……”
崇学忽然停了口,对自己在仰恩面前的直舒胸臆感到诧异。
他没有跟人倾诉心事的习惯,他甚至一直觉得那是不会有帮助的,可他刚刚与仰恩的侃侃而谈,却又那般自然……仰恩却又一脸泰然自若,似笑非笑地问:“不好么?这样与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不会感到如释重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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