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残羹冷饭也轮不上。
未至聚灵境界时,净霖的衣冠常服总是不合身,十三岁列于兄弟之末,拖着宽大的衣彻夜不休,方才能够赶上别人的修为进度。
净霖不懂吗?
但凡心智健全的,便都明白何为刁难!
可他不能服软,他做不得陶致那样耍赖撒泼的模样,他得立着,因为他只能立着。
他自跪叩下去那一刻,咽泉便化作本相,从此这便是他的道,摊在他面前的从来就只有这一条路。
一把剑,想要锋芒毕露,只有数年如一日的锤炼。
所有苦楚与刁难都是磨砺,他们加之于他身上的,净霖都当作了历练。
兄弟们不喜欢他,净霖便不稀罕。
他逐渐走到了最前边,目不斜视,也从不回首,然而这皆不能成为九天君拴着他的理由。
他有心。
他知愁苦,懂善恶。
他孤注一掷在这条道上,世间百态皆成过眼云烟,但是无人能擅自为他套上锁链。
他爱上谁,他不爱谁,这皆是他作为净霖的抉择,即便是承担“父亲”
之名的九天君也不能剥夺。
净霖缓出一口气,说:“既然能藏得这般深,便不好轻易摘除。
须先明白它到底是什么,发作时脑海中昏沉难醒,胸口即似如受锁,唯独腹中余热渐起。”
苍霁手掌一顿,说:“现有余暇,便脱了让我看看。”
净霖拢紧衣襟,说:“藏在体内,看腹部也无用啊。”
“发作时见你面色发青,我便猜想它是否会浮现些什么。
但凡这种咒术,必会在发作时露出端倪。”
苍霁说着松开手,稍退一步,神态严穆。
净霖生到今日,没有对任何人宽衣解带过。
他院住偏僻,往日来客稀少,受了什么伤,都是自己闭眼抹了。
现在叫他当着苍霁的面脱衣服,袒出小腹来,简直比修剑道还要难!
净霖不禁往后挪了挪,道:“我看得见,自己看……”
苍霁面上情绪寡淡,心里已将九天君踩成团饼。
他本是诚心诚意要找出端倪,此刻却让净霖的反应激了出些凶性。
苍霁语气低沉:“此刻黑灯瞎火,不凑近瞧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我这样担心,没丧尽天良作弄你。”
净霖心有余悸:“……我会晕。”
苍霁俯身撑臂,说:“我自有分寸,不撩拨你就是了。
你不懂这些,只有撩拨了,心里才会跳得快。”
净霖望着他咫尺的眼,问:“撩拨才会那样吗?”
“因为我说要亲你啊。”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