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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是他,子释头也不回,兀自往外走。
上了车,垂眸道:“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
傅楚卿只当他使小性子,叫温大加紧赶车。
一路上子释沉默不语。
进得府门,到了内院,回身道:“别跟进来,我不想看见你。
”
“小免,你这是怎么了?”傅楚卿不解。
虽然他对自己向来十分冷淡,这样拉下脸轰人可是好久没有过了。
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皇上惹你不开心?”
“没有那回事。
我说过了,我只是不想看见你。
”子释一面说,一面进了卧房,顺手关上房门。
几个月没有好好温存,终于忙完小侯爷的大事,头一桩就想着来陪他,居然是这种反应!
傅楚卿恼火起来,“碰”一声踹开门冲进去。
就见他呆坐在床沿,还没来得及换衣裳,紫袍金冠,一张脸冰雪剔透,眉宇间笼罩着说不出的忧郁哀伤——整个人仿佛正被深冬的寒气渐渐凝结。
心头一紧,只想上前把他暖在怀里。
却见他抬起头,向着自己缓缓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
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想看见你,对不对?”
傅楚卿乖乖点头。
“敢问傅大人,这些日子,手里过了多少冤魂?”
呃?傅楚卿愣住:你不是从来不管这些俗事?
子释指着他:“你看看你自己,从头到脚,哪一处地方不往外淌血流脓?你跟着你的主子,和另外几条狗玩窝里斗,狗咬狗一嘴毛倒也罢了,不论老弱妇孺,无辜旁人,凑上去就往死里啃,吃肉喝血不吐骨头……你不在我眼前晃,我还想不起来,你非要凑过来这么恶心我,我可受不了……”忽然自嘲的讪笑两声,“真是……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抬眼瞧见傅楚卿满脸委屈站在对面,一股厌恶愤懑激上来,伸手抄起床头摆放的琉璃戗金烛台猛砸过去:“滚!
别让我看见你!
”这下动了真气,胃里一阵绞痛,扶着床框直喘。
傅楚卿见那烛台直奔自己而来,心道他那点手劲,就当挠痒痒,不如挨一下叫他解解气;想起这烛台是一对儿,乃御赐之物,还得好生接着,别磕哪儿碰哪儿不好交差;再看他气得面上一抹红霞,转瞬间退尽成了惨白,又惦记着过去扶一把。
最后手忙脚乱中接住烛台,小心放在案上。
望望那人,呆站一会儿,跺脚转身,出了房门。
叫文章二人进去伺候,自己拐到偏院,找鲁长庚说话。
鲁师傅正领着味娘道娘及厨房的丫头仆役们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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