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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吞一半含一半,”谢集娘子一哂,“原来修行的人也怕损功德,还不如那些行僧头陀渡人苦厄呢!
”
沛夫人觉得佛门重地嘴上没把门的很不好,这个媳妇管不住老四也罢了,更是不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当下脸上不大好看,忌讳慕容琤在场才没发作,只斜着眼狠狠瞪了谢集娘子一眼。
媳妇们察觉了,谁都不敢出声,吸着肚子站着,一动也不动。
等沛夫人带头往偏殿里去,才活络了身子快步跟上去。
又是进香上供奉,连五百罗汉都拜了,一套流程下来不觉已交了申时。
沛夫人打发小子去拾掇车辇,一行人复浩浩荡荡出了山门,登车回府。
☆、第十二章琼枝
第二日是行及笄礼的正日子,大邺和历朝历代都不同,十五岁生辰当天必须行礼。
没有许未许人,是不是上巳这一说。
请来做正宾的是父亲表兄家的大娘子,很是德高望重。
三从四德无不尽善尽美,更重要的一点,她是当今圣人的堂姊,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这样尊崇的身份,能压得住福气。
请她上头,好运道统统盘进她头发里去。
至于有司和赞者,几个从父家的阿姊都是现成的。
她们年纪大,比她早受礼。
算上佛生那回,六趟大礼流水席一样的轮转,早就熟门熟道成了行家。
先料理她沐浴,换好了采衣采履推到双鸾葵花镜前,再由十全的婆子扯红线开脸。
说起来这开脸,是个比较痛苦的过程。
脸上汗毛秋风扫落叶似的被成片拔起,铮铮的扽断,那声响犹如调弦。
外面厅堂里父母亲正迎接前来观礼的人,客客气气的道谢让座。
房门上婢女来往,偶尔打起门帘,门槛正对面坐的就是夫子。
他穿皂纱镶红滚边礼衣,偶尔和他姑母谈笑两句,眉舒目展的时候分外动人。
边上托着手巾的昙生早被几个姐妹调侃得面色赤红,道生还在笑,“昨日二伯母同我阿娘说,埋怨大娘没有事先说一声,只顾自己领人去宗圣寺上香。
但凡露了点口风,好歹叫她带着昙生姐姐一道去。
男女相处,多接触总是好的。
何况咱们昙生长相又不差!
”她拿肩头拱昙生,“那位殿下相貌真是顶顶好的,阿姊你看!
啧啧,生得这么匀停,若是招郎子,再齐全也没有了。
”
昙生忌讳她的话被外面人听见,回身对道生的婢女抱怨,“你还不拿手绢来堵住你家女郎的嘴!
这种浑话乱说,万一宣扬出去,叫我怎么有脸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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