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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再拜了两次,颤巍巍地站起身举着拐杖离开。
“她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
常棣不解道,“她那徒弟抗命不遵,咎由自取也是活该,她这做师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啊。”
“若真的仅仅是师父倒也好了。”
诲王说道,“师徒、母女……昭明王义女分得清,她却是看不开了。
只可惜朝夕相处的往往视而不见,这世上如常棣这般懂事的孩子当真是不多。”
听的此言,常棣顿时眉开眼笑,让诲王感慨她当真是好哄。
后来几人才知道,那老妪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毒巫,不仅会毒更会蛊,她献出的那本毒经包含了她所有的技艺精华,是修习毒术之人梦寐以求的宝典。
诲王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无奈常棣对此技跃跃欲试,而阿修罗又不善于钻研此道,因而她也只能当常棣的陪读,和她一起研究这本典籍,因此她也有些惊讶地发现常棣在配毒、用毒上的天分无比之高,不过是数日功夫,这毒经上的内容就被她习得七七八八了。
“这本就不难。”
常棣有些小小的得意,“只要记住药性、原料特征,就能够随意调配了,就像是做饭一样。”
诲王:……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总之让她说上一些没问题,但若是动手实践,只怕她配不出什么东西来。
而常棣的另一位师父阿修罗对这之中的种种原理甚是不耐烦,他检验此术有没有用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常棣用毒术来对付他。
这种训练对于常棣而言受益匪浅,她至少明白了两个道理:第一、修为高深、阅历丰富之人对毒的极其敏感,没那么容易中招;第二、有些人体质特殊,毒物对他们基本不起作用,比如魖族出身的阿修罗。
“哪怕身怀如此技艺,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阿修罗语重心长地说着“无论敌人是谁,都不能随意看轻他。”
被阿修罗打击得信心全无的常棣:……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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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半年光阴中,他们访遍了各地的能人异士,不管是什么传闻,哪怕是听上去明显是吹嘘的产物,他们也都去一一证实了,结果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那位昭明王义女中途又对他下了几次手,但总是无一例外地无功而返。
最后由于叛军前线吃紧,她只能放弃复仇的盘算回到了战场之上,重新操起暗杀敌方重要人物的老本行并且不幸地在其中的某一次任务中翻船,被人当场抓住祭了军旗,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一腔忠诚。
只是不知道在酒泉之下,她会不会知道忠诚对象的真心。
也不知道那位为了弟子不惜对外人多次行拜礼并献上一生心血的老妇人又是做何感想。
这场战争,会让多少孩子失去父母,又会让多少父母失去他们的孩子呢?那些兵戈上沾着的鲜血既有属于为搏功名不惜拼命之人的,也有属于不知大局只知服从之人的,还有与这场祸事本无干联之人的。
这一日,诲王一行人来到一座小村庄,他们听说此地有仙姑沟通阴阳之说,因而来此一探究竟。
未曾想到,他们尚未抵达村庄的门口,便闻见了一股血腥气,听见了粗俗的叫骂之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哀求之声。
当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常棣在诲王的面上瞧见了一种无比恐怖的神情。
下一秒,那些做着比禽兽还不如的行径的官兵们便迅速化作了石像、崩散成了粉尘。
“仙姑现身了!”
“仙姑来救我们了!”
女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连脸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拂去,便纷纷向诲王跪拜,她们眼中的恐惧还没有消去,便被感激与希望所塞满。
诲王知道这希望有多么脆弱,因而在这一刻,她很希望能够像保护一簇微小的火苗一样保护这毫无根基的希望。
这件惨剧的起因很简单,村子里的男子都被朝廷征兵了,而不久后叛军打到了这里,借口说他们是敌人家属要将她们这些剩下的女人抓去充当军中玩物,她们不从便遭到了如此虐待。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常见的很,她们一些在邻村的朋友就是这样失去了音信。
“我想留下来一段时间。”
在为这里的妇人们治好伤后,诲王对阿修罗说道,她紧皱着眉头,为自己刚刚做出的决定烦忧无比,“我没办法对这里视而不见,你可能……”
她正想劝他独自上路,却被阿修罗打断。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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