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不动了,她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后来呢?她去了哪里,她还好吗?”
沈老将军的声音嘶哑,包含着哽咽,他急问道。
云初转过身来看向眼前的老人,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他的双眼,尽管被时间的尘埃微微遮掩,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银丝已然爬上了他的鬓角,他的胡须,虽然已略显稀疏,却依然修剪得整整齐齐,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严。
身穿的战袍,尽管已经褪色,但依旧干净整洁。
整个人依稀可以瞧见年少时俊朗的模样,可是那又如何呢?
当年她听着江蓠姥姥的诉说和拜托的时候,她很讨厌眼前的这个人,她觉得这个负心汉根本不配江蓠姥姥的喜欢。
“江蓠姥姥听闻你成亲之事后郁郁寡欢,再加上双亲病逝,她觉得世上再无人可信、无人可依,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一时没想开,一头扎进了海里。
所幸苍天有眼,她被我出海捕捞的外祖父外祖母所救。
在众人的宽慰下,她终是放下了心结,跟着外祖母在海上生活着,但是她却是再也不愿踏入洛水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沈老将军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难怪,难怪,我在这里再也没有找到过她。”
他喃喃自语道。
“她如今是不是也遇到了她的良人?”
沈老将军迟疑地开口着,夹杂着忐忑不安。
“她终身未嫁。”
“终身?”
沈老将军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那里藏着他一生的回忆与未解的谜团。
云初闭了闭眼,强忍下上涌的泪水,“外祖母把她从海里救起来时,许是染了寒症,她的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
每年冬天的时候寒症越发得厉害。
七年前,她病逝了。”
此时的沈老将军,嘴角缓缓下垂,勾勒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
泪水,在他浑浊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
云初松开了顾若萧的手,她走到沈老将军的面前,从怀里掏出来一物,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荷包,她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东西,连同荷包一起放到了沈老将军身旁的桌子上。
沈老将军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牵引着,当他看到那根红绳时,整个人像被电一般坐直了身子,他瞪大了眼睛,颤抖着伸手拿起了那根红绳。
此刻,这根红绳已不复往昔的鲜亮,它的颜色变得暗淡,仿佛被时间的风沙轻轻抚过,带走了它原有的光泽。
绳索的表面,因长期的佩戴与摩擦,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与磨损,就像是古老城墙上的斑驳痕迹,记录着它陪伴主人度过的每一个日夜。
红绳上还穿着两颗檀木珠子,上面雕刻着字,依稀可见:沈辞、江蓠。
这是由沈老将军当年亲自编制的手绳,亲自雕刻的珠子。
“江蓠姥姥临终前将这个红绳交给我,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你,便把它还给你,说一句终是有缘无份。
本来我是不想给你的,因为我觉得你不配,你不配成为江蓠姥姥喜欢了一辈子的人。”
云初低下了头,“但是,既然是她的遗愿,我尊重。”
云初转身,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该走了。
她牵起顾若萧的手,打算离开。
“她是不是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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