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上下打量着七郎,忽然问:“假如你死了,会掉落一地的东西吗?”
七郎缩了缩脖子,惊恐地说:“师兄,你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想法?”
圆通叹了口气,摸了摸七郎的小光头:“以后切忌在外人面前展现神通……嗯,虽然说许多和尚都喜欢展示神通,但那些不过是障眼法,你这是切切实实的。”
七郎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你怎么知道我的就不是障眼法?”
两人说笑着,又到街上去吃烤羊肉串。
因为是不战而降,这座大城保存完好,经历过一番混乱,城里的人又战战兢兢地恢复了日常生活。
两个小和尚蹲在墙角吃羊肉串,七郎说:“师兄,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寻宝?”
圆通小声说:“你在鄯善不是藏了一批葡萄酒?那些已经足够你大赚一笔的了!”
“那是我五哥帮我寻的,跟你无关。”七郎可是分得很清楚的。
圆通笑道:“好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圆通带着七郎去了大佛寺的一个殿中,轻声说:“你听说过龟兹照怙厘大寺的佛祖脚印玉石吗?此前龟兹叛臣作乱,照怙厘大寺的僧人将这块玉石送到了高昌大佛寺,如今就在这座大殿中。”
七郎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圆通微笑:“我之前不是在长安兴国寺修经吗?寺中有来自西域的僧人,说起这件事。玄奘法师还曾在照怙厘大寺讲经呢。”
“如今高昌经历战事,王师退兵后,说不定还有动乱。如此宝物留在高昌,说不定难逃浩劫。我们若是能拯救它,也是无量功德。”
七郎怔怔地看着圆通,半晌没说话。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把趁火打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还功德呢,小心佛祖保佑你晚上尿床!
圆通轻咳两声:“师弟何以如此看我?”
七郎老气横秋地叹息:“你这么能干,师父知道吗?”
圆通尴尬地说:“师父不知道,是我自己的主意。嗯……本来我也没这个想法,毕竟一块巨大的玉石,我们也带不走。但是,这不是见识了师弟的神通嘛……”
虽然说这件事有点厚颜无耻了,但七郎可耻的心动了,一想到捡一个无价之宝,他就心砰砰直跳……
他勉强控制自己的心动,义正言辞地说:“我家先生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礼记》也说,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此事,于礼不合……”
话没说完,圆通已经拉着他走进大殿。
因唐军进城,寺中原来的和尚被集中在一个地方,这座玉石殿暂时无人看管。
七郎走进来,就看到那个巨大玉石,就是“佛祖脚印”。
玉石上散光着莹莹佛光,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圆通拉着七郎,虔诚地对着玉石磕头,目光热切地说:“师弟,我们拯救这件无价之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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