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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中餐馆大多数都是这样,因为这里毕竟是美国,要迎合美国人的口味。”
连栀耸肩。
何亚弥没话找话:“你爸爸是中国人嘛?”
“是啊,”
Jolenta点头,“我爸爸是个导演,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沈泰清。”
何亚弥茫然地摇头。
“好吧,”
Jolenta无奈地耸耸肩,“我听说你一直生活在日本,不知道我爸爸的话,也算是正常的吧。”
何亚弥有点不好意思。
Jolenta又问:“你好像也是混血,你妈妈是中国人吗?”
何亚弥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个上面,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这是她的一个回避的表现,但是她还是开口了:“不是的。”
她说:“我爸爸是中国人。”
“我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就生下我,她在居酒屋工作,我爸爸是留学生……生下我之后,爸爸就不见了,妈妈没过多久就病逝了,我是在日本乡下和祖父母一起长大的。”
“啊!”
Jolenta忍不住轻呼一声。
随后她低头:“对不起呀。”
在这么多人面前袒露心声其实算不得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是何亚弥却认为这件事情她渐渐地也能够放下心来。
有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连栀。
她恨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抛弃她和母亲的男人,她对于这个男人的认知只存在于她母亲的相册。
除了这些,她的父亲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
因为记恨着父亲,所以何亚弥不愿意冠以父亲的姓氏,而是随着母亲姓樱井,幼时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主动提及自己的父亲,即便是别人问起,她也是非常自然地告诉别人自己的父亲死去了。
许多人像她这样的孩子在小时候都会幻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奇怪的是,对于这件事,何亚弥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
即便是来到了中国,到了北京,她也没有产生过要去寻找自己亲生父亲的想法。
她像一粒随风播种下来的种子,倔强地长大。
但凡是有意外——她不愿意冠上父亲的姓氏,但是为了连栀,为了让连栀能够感到和自己的距离更近,她选择将这件事情重新抛出,即便这对于连栀来说毫无意义。
人类的成长过程其实是自我反省自我剖析的过程,不会自我剖析的人不算是真正的成长。
或许两年前还在京都的时候,提及亲生父亲亚弥或许还会怨恨,但是现在在美国的亚弥,却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心情去面对了。
母亲到临死前都没有说过她怨恨着那个男人,她是带着笑容死去的。
她说:“我应该谢谢他呀,他把亚弥带给我了,这么好的亚弥,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呢。”
那时候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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