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石坚就发来了拜帖,说钟藏锋这几天就来拜会。
半晌,摸出南区来得密信,看着一行字入了神:“摧豪强,抚穷弱,鱼肉缙绅。”
谁是豪强?谁是缙绅?
天师府?
茅山就不是吗?
蝇营狗苟,谁免得了!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要不是刘伯温……”
张天师捏紧了拳头,没一会儿,又卸了劲儿。
小妾们争执起来,有两个别着气来到他身前,软糯糯的说:“老爷,您看她,谁家妇人这么彪悍啊?”
另一个也不说话,眨巴眨巴眼睛,泪珠就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张天师恍若没有听到,只喃喃道:“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
软糯女子没听清,轻轻推了他一把,“老爷?您说什么?”
张天师回过神来,叹口气,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转头冲那哭哭啼啼的小妾轻喝:“别哭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去把华儿叫来!”
小妾住了声,应一声,冲另一女子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扭着腰走了。
等这小妾领着个十几岁的男孩回来时,张天师正坐在花园假山脚下,冲男孩招手,“来,过来华儿。”
华儿跑了两步过来,他有些疑惑,父亲膝下子嗣众多,自己也不算出众,所以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母亲在旁夸道:“老爷,华儿最近可用功了,唐诗宋词都背遍了。”
张天师强撑着笑脸,问华儿:“哦?最近学了什么诗词呀?”
“我给您背。”
华儿在母亲鼓励的眼神中,抖擞精神,声情并茂的背诵: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听着这首后主的词,张天师的脸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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