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日的月光是淡青色的,像块发霉的绿豆糕糊在窗棂上。
林棠攥着铁盒里烧剩的半封信,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栀子香——这味道从三天前开始,总在午夜三点十七分准时漫进卧室。
她数着墙皮剥落的节奏,发现裂纹走势竟与景明绘制的水利图完全重合。
阁楼的抓挠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
林棠赤脚踩上木梯时,母亲梳妆台的镜面正渗出蓝墨水,镜框四周的雕花藤蔓诡异地扭动。
镜中倒影不是她自己,而是1978年的林淑云,正对着虚空喃喃:"冷冻舱的胚胎不能超过第七代......"
"棠棠。
"顾沉舟的声音从弄堂深处传来,带着金属共振的异质感。
她扑到窗前,看见少年站在第七块青砖上,白衬衫浸透月光后竟变得透明,露出胸腔内齿轮咬合的机械心脏。
他左手小指的银戒在黑暗中荧荧发亮,戒面"1975"的刻痕正逆时针旋转。
母亲突然从背后钳住她的手腕。
林淑云的蓝旗袍爬满发光菌丝,每根菌丝末端都悬挂着微型冷冻舱。
"不能去地窖......"她的声音像坏掉的留声机,吐出的字句夹杂着电磁杂音。
林棠挣脱时扯落半截衣袖,露出的手臂上浮现出胚胎编号纹身——"7-17-2035"。
弄堂西口的栀子花集体绽放。
顾沉舟站在花树下,脚下堆积着上百个碎裂的玻璃胚胎瓶。
他递来的铁皮盒滚烫如烙铁,盒盖上用血画着莫比乌斯环。
"这是最后一次警报。
"他指尖拂过林棠锁骨胎记,雪花状瞳孔突然分裂成六边形复眼,"打开它的钥匙,在你出生那天就吞进胃里了。
"
林棠掀开盒盖的瞬间,所有栀子花同时爆出婴儿啼哭。
盒内整齐排列着七枚银戒,每枚内圈都刻着不同年份的雪崩坐标。
最底层的戒面嵌着她胃镜报告照片——显示幽门处卡着微型钥匙,钥匙齿形与景明断指截面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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