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淮对琼夜和丁小叶点了点头,琼夜报以一笑,丁小叶却毫无反应,就像是没看到一样。
韩朗看在眼里,待走远了,便对裴明淮道:“公子莫要见怪,小叶那姑娘,眼睛是看不到的。”
裴明淮方才便已如此怀疑,听韩朗这一说,心里甚是替丁小叶可惜。
丁小叶虽不如琼夜明艳娇媚,却是另一番的清丽可人,让人见着就心生怜意。
便问道:“我以前见过她,她眼睛还是好好的啊。”
韩朗摇头叹息,道:“她绣功极好,远近闻名。
只是她父亲丁南,本来是下花馆的掌尺,风光无限,却在那年正月,赶制酥油花的时候,一只手被冻掉了三根手指。”
裴明淮“啊”
了一声,韩朗叹道:“三公子不知……”
“韩二叔别再三公子三公子地叫我了,”
裴明淮道,“我自小跟琼夜一处玩,您和韩叔叔,都是长辈。”
韩朗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淮,你大概不知道,这塔县的酥油花,远近驰名。
做酥油花的地方,唤作上花馆和下花馆,从来都是争个不停,掌尺便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只是日日夜夜把手泡在雪水之中,方能制出那酥油花来,长年累月,哪里熬得过呢?自丁南断指后,下花馆也再没有担得起掌尺的人。
上花馆一向压着下花馆一头,尤其是我兄长五年前辞官归来,接管上花馆掌尺一职之后。”
裴明淮道:“我还以为韩叔叔辞官回来,是为隐居呢。”
“塔县本来就是他老家,众人非要他任掌尺,个个都是亲戚老友,他哪里推辞得了。
还有我们爹呢,一辈子在这里当掌尺,要是我大哥不接,我爹得气死!”
韩朗叹道,“我爹病了几年,手也不听使唤了,众人都说下花馆蒸蒸日上,压着上花馆了,大哥怎么着也要替大家挣回这面子来。
下花馆呢……自然也不甘落后,丁南本来身体不好,还是事事亲为。”
他又叹了口气,道:“断指之后,丁南等于是残废了,从此辞了掌尺一职,在下花馆里干些杂活。
小叶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没日没夜地绣花,眼瞎了。
丁家父女都是傲性子的人,决不肯受人恩惠。
但小叶当琼夜是姊姊,琼夜做些衣服,说是自己穿旧的,她也肯收下。
小叶喜欢的吃食,琼夜也会着人送去。”
裴明淮由衷地道:“琼夜自小便是最心善的人。”
这时风雪更大,白色雪片夹着冷风,呼呼地打转。
天地之间一片洁白,可谓玉树琼花。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