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皱眉道:“青桃二字,只怕就是这生辰八字的主人了,只是青这姓氏,却少见了些,莫非是蛮夷之人?”
谢瑢笑道:“青桃倒像个花名。”
青楼中人若是自幼就被收养,也是没有姓氏,只有花名的。
只是陆升听着却刺耳,不免多看了谢瑢一眼,“阿瑢倒熟稔得很,莫非是常客?”
谢瑢仍是笑道:“陆贤弟此言差矣,为兄去没去、去了几次,陆贤弟知道得比为兄自己还清楚。”
陆升老脸一红,只得又按捺下去,此时门外却已传来阵阵喧哗,黄奇忙将那头发跟绢布一道收入袖中藏好,大门已被轰然撞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手握龙头拐杖,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紧跟在她身后却是黄奇的娘亲黄夫人,一叠声道:“老太君仔细脚下。”
顿时以两位官夫人为首,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仆从,福安福全双手被缚,垂头丧气地跟随老夫人的仆从一道走进来。
黄夫人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劝几句,不料一进来就见到满地狼藉,失声道:“小奇,你怎敢将雏凤鸣拆了!
?”
那老夫人重重一顿拐杖,怒道:“孽障!”
黄夫人见机得快,忙跟着喝道:“孽子!
还不跪下给祖母认错!”
黄奇扑通一声双膝着地,一面叩头一面泣声道:“祖母,孙儿知错了!”
那老夫人脸色铁青,眉宇间两道竖纹深深紧皱,嘴角下垂,目光却锐利如芒,平素里必定是个性情十分强硬的人,此时严厉扫一眼黄奇并不作声,又冷冷盯着谢瑢陆升二人,缓缓道:“好、好,我的好孙儿,交的好朋友,竟怂恿你犯下大错,毁了我黄家的至宝。”
陆升被她盯得后背生寒,却心道我尸山血海也见识过了,尸首成林也闯过了,如何能被一个后宅的妇人唬住!
遂挺直了腰身,抱拳道:“老太君……”
“住口!”
那老夫人又喝道,“我黄家事务,不必旁人插手,来人,送客!”
黄奇大急,膝行两步道:“祖母!”
黄夫人不知所措,急得垂下泪来,一面安抚婆婆,一面柔声道:“小奇、小奇,你这是做了什么……”
黄奇垂泪道:“是孩儿不孝……只是若有冤情,孩儿如何能置之不理!”
黄老夫人冷哼道:“我黄府光明磊落,何来的冤情?异想天开,范嬷嬷,还不快送客!”
范嬷嬷忙低头应喏,使了个眼色,几名家丁便走上前来,拱手道:“两位请。”
陆升何曾被人驱赶过,不免有些不悦,谁知谢瑢却撩了撩衣摆,走到靠墙的八仙椅端坐下来,含笑道:“六月一场大雨,汴水暴涨,将几具尸身冲上了河岸,只可惜汴州人手匮乏,却无暇去验明尸身身份,只不过一埋了之。”
黄老夫人脸色一沉,含着怒火的阴冷视线几欲将那俊美贵公子戳个对穿,谢瑢却泰然自若,又续道:“然而其中一具尸身上却有些蹊跷。”
他说了一句便嘎然而止,转手端起茶盏,慢悠悠品起茶来。
那几名家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黄老夫人已变了脸色,喝道:“全都出去!”
众仆从只得依言退了出去,唯有范嬷嬷依旧搀扶着老夫人,其余人便只剩了谢瑢陆升、连同黄奇母子二人。
黄夫人为难四顾,黄老夫人已冷道:“四娘,你也同小奇一道出去。”
黄夫人显而易见松口气,便要去拉黄奇起身,黄奇却咬牙道:“祖母,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事?”
“大胆!”
黄老夫人才呵斥出声,黄夫人已经扬起手掌,狠狠抽了黄奇一耳光,那青年俊秀面颊上,便渐渐浮现出鲜红掌印,黄夫人看得又是心痛又是焦急,遂怒道:“放肆,你怎敢冲撞祖母?还不随娘回避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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