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洋溢着欢乐和热情,张埠与本沫正敬酒,大伯娘、细叔婶、大姨丈、老舅母、幼妹娘按家族长辈依次敬酒。
忽大伯站起来拿出一个红包,从包里掏出一块银元来,举着给众人看,正面是雕刻着‘大清银币”
字样,反面雕刻着长须龙藤样,嘴里说道:“客家人把‘姻缘’作‘银元’祝福新人的原意。”
随即递给了本沫。
敬了一圈酒,张埠本沫来到上堂,因祠堂宴客满席,隧公与张诚、张顺三兄弟和两嫂子坐在供桌旁,见新人来,张顺在隧公耳边说道:“阿爸,你看这大场面热闹么。”
隧公面无表情,只管低头吃饭。
张顺又转向本沫说道:“你是我们本族中唯一一个明媒正娶的新娘。”
一时她看见冯竹的脸登时酱紫色,忿忿不平。
吃饭时,本沫看隧公百般不自在,只有敬酒时才表现出和色来。
从他们说话中才得知:
原来自从张罗结婚起隧公是百般不赞同办酒席。
隧公有亲兄弟六个,都不在张家围住,皆各省流寓,如请客,单族中各亲兄弟请回来,费心劳神不说,舟车劳顿,劳心劳力皆是给人添麻烦。
他偏又是一辈子从不肯麻烦人,一生清寡惯了的,如今这样特办大办都不是他为人之礼。
再者,家里头两个儿子没办,他们这一辈十一个兄弟都没办过,单张埠这样更是不在常理。
如不是孩子们百般劝,这边赵家也有送亲的,才肯作罢,如此他也诸事不管,他心里想得深远,张家和赵家两地两俗,皆不能两头满意,到头来只不过是两头灰心罢了。
吃完饭,赵家人便会意要走,本沫走向父亲问道:“中午的饭菜还吃得好么?”
荣芝笑道:“这样就很好,有礼席的样色,菜品也没得挑,用的都是好材料。”
本沫听了满面含笑,忽赵岂芝叔叔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本沫,你要不要回家去?”
按埠乡风俗,婚礼当天回娘家这是要退货的意思。
本沫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因此听了面红紫胀,抬头又看着隧公张埠父子面如朱砂,不说一话,正不知所措时,又听父亲也这般问:“你想不想回家去?想回家就跟我们一起走!”
顿时一腔火涌上心来,连喊了两句:“不回去。”
她心里既有千万个不愿意,如今嫁也嫁了,回去再去丢人反是耻。
大家听不回去,只巴不得快些离开这里,说走就走,大步就走。
他们往前走,张埠兄弟安排两个车相送,送到高速路口,众人齐下了车,只见姐姐们哭的哭,愁的愁,一句也说不出来,拉着本沫的手掐了又掐,眼底含有深重意思:“苦命的妹妹,从此你就是苦也没处说去,在深山沟里生活,自己选择的,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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