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
“你通知张埠了吗?”
大姐问道。
“没有,是我生孩子又不是他生孩子,要他来作什么,也不需要!”
说这话时她对张埠是有几分憎恨,当她回到埠村后,一股不需要他的劲埋在心底,张埠来过几回,来了还是照样待他好,走了也不求不望,始终表现不温不暖,她有她的冷漠,他有他的自尊,始终如初的样子。
本华听了,抓着她的手立即松了,她攒紧拳头恨不得蛮捶几下,瞪着发红的眼睛说道:“在医院一整天,你竟然没告诉他,到底你是怎样一颗狠心、冷心,生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这样不是如娘老子一样榆木脑袋,他是孩子的父亲,你再怎么不需要他,他也是来的。
你可以狠绝不要丈夫,难道孩子可以不要父亲!”
本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转头又看向云秀,骂道:“她说不通知张埠,难道你作为娘的也不懂,这点儿心眼,两人愚到一处去了,都是蠢!”
说完转身走出病房,回来的时仍在本沫耳边轻言软语劝道:“张埠是个稳重的人,一听你在医院丢下一切就火急赶来,你多少要对他有尊重心,没有尊重心怎么能是夫妻,有了孩子今后更要懂生活。”
“随他去吧。”
一股强大的痛感袭来,她又挠头拽发,犹如扽着张埠的头。
终于开了三指进了产房,好几名护士在她双腿间忙碌,反复鼓励她:阵痛即发力,歇痛即停顿。
她始终找不到发力点,母亲说“一屙就了,哪那么容易”
双腿间曝光的羞耻感,以及担心因用力外痔凸出的尴尬,这是迟迟生不下孩子固执的原因,仍保留些屙屎的劲啊。
每一次阵痛,她虽无声忍耐得到医生的精神赞许,但迟迟不见孩子出来令人担忧。
“快生吧,你就要当母亲了。”
医生催她。
“快生吧,半夜三更全家人聚齐为你来,你在这打马虎眼。
快生吧,远在张家围的隧公等着孩子呢,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值得你做这些!”
本沫在心里想,隧公那朴实、热爱土地的形象在她心中无限放大:当他双掌揉搓大地,深情抱着泥土如抱着孩子一样时;当他身着蓑衣笠帽站在雨中插禾,始终躬身的背影时;当他四季始终赤脚踏地,感受大地时。
无形中获得力量感,最后生死痛感袭来,医生按其肚辅助,竭尽全力屙出来,随着孩子一声啼哭,产房外响起一串如同鞭炮似的鼓掌声。
凌晨三点张埠到了,这时本沫刚从产室推到病房,护士拿着药走来,掀开被,教张埠如何护理、敷药等,从他脸看没有露出任何生疑,耐心听医生指导。
张埠见了孩子而后一心服侍本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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