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房后大姐又骂:“我就说你连野人都不如,这一手一脚的残疤,裸在外面,别个不是像看猴一样。”
说着将衣服重新给她换了,两人跟着大姐赶集仍回来。
云秀看着荣芝这副混沌样,心里恨,又不能说,家里凡事一个人扛着。
荣芝做些零工,零售,直到次年端午。
正是端阳节,云秀一整天心神不宁,因赵姥姥身体有恙,她一整天悬着心,又一屋子客人,不得空下去看一眼。
到傍晚,云秀悄悄在本沫耳边说:“你下午看看姥姥好些没,听讲因过节多吃了个粽子。”
本沫应着下去了。
赵姥姥遗孀多年,仍吃轮饭,到底与先前不同了,这些年不知她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难,她虽有六子十四孙,均为女人当家做主,有嫌弃不给吃的,不肯住的,骂的,讽的,唯有她自个儿知道。
凌老太待她是个例外,她待外人都有一副热心肠。
虽然凌老太待她好,比别个媳妇都要好,但自从知道云秀,她打心里明白,凌老太的好只是做给别人看,让世人夸赞,多少带些虚假把式。
而云秀,她只不过是凌老太底下的小媳妇,待她不过一个“真”
字,一片赤子真心、良心。
本沫走到白面金字的老屋门口,隐隐约约听见有一阵人声,她走进大堂后转右站在赵姥姥房门口望去,黝黑的长廊里,乌泱泱站着一堆人。
只见其中一位姆姆,生得体肥面阔,语声高亢,有些傻里傻气,人都称‘锉姆’。
只听她高声喊:“江大夫,她就是中午多吃了一个粽子,婆婆是噎着了么?”
江大夫不答,又看见他与几位爷背着人低声说话,一时摆了摆手出来了。
一时屋里,男的阴沉,女的阴哭。
本沫手脚发软站在原地,又看见那微光处赵姥姥躺在床上撮空理线,嘴巴张开,像是要说话。
锉姆问道:
“婆婆,你要说什么,我听着。”
“云......秀。”
赵姥姥道。
“婆婆,你是喊二姆?凌映云?”
锉姆只听到“云”
一字,只当是喊凌老太。
“云—秀。”
赵姥姥摆了摆手,将“秀”
字拖出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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