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打造的刀柄已经变得暗淡,浮上岁月的陈旧感,像是女祭司戴着的牙齿串珠。
他把匕首贴在男人的咽喉上,像是给上天祭祀一头新生的黑色羊羔。
那匕首刀面紧紧贴在男人喉结处,不留一点缝隙。
它随着男人的喘息陷到皮肉里,往下流出一道血线,渗出一连串的血珠。
他的另外一只手陷在男人的后脑里。
他的儿子同他一样,梳着许多辫子。
有些辫子中编进了串珠,和乌发混在一起。
他抓着男人的头发,手指细长,将他的头拉得被提起来,往后扬去。
这个姿势露出了他的致命处。
母亲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切进去,立刻穿透了皮肉。
男人的眼珠在眨动的眼帘间轻微转动着,喉管发出微微的‘赫’,‘赫’声,青年紧紧抓住他的头,不让他挣脱。
他在母亲的怀里痉挛。
那具强而有力的身体仿佛又变成了一个婴儿,与母亲的身体相联,无法脱离。
他仿佛是在交配中被吃掉上半身的雄虫,又仿佛是刚一出生,便被母亲又撕扯开来吃掉后,重新回到肚子里的幼虫。
他仿佛从来都没有脱离过母亲
那感觉很好,甚至称不上痛苦。
蛊母割开他的喉咙,血如同瀑布一般往下流,滴滴答答地落在铜盘子里。
那铜盘子摆在他面前,已经被血盛满,汩汩往外溢着。
嘘嘘
林苗这才听到,那蛊母似乎在念着什么。
他像是在低声说话,又像是在断断续续唱着一首极为晦涩的古老歌谣。
他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便是用的这个方法。
睡吧,睡吧,我的幼虫。
将你的身体留给我,你的灵魂将去往另外一个地方,睡吧,睡吧,我的幼虫。
林苗满头大汗地醒来。
月挂在梢头,夜空中云层浮动。
他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喘息,这才掀开被子,从一侧下床来。
他披着一件衣服,站在窗边。
月色从窗中射进来,映在窗边。
身后,他的影子落在屋里,影影绰绰。
他的面孔在倾泻月光下显得洁白如玉,冷淡高雅。
苗灵推门进来,发觉林苗正站在窗边。
林苗道:“你干什么去了。”
青年身上带着夜晚的冰冷气息。
睡到半夜,突然不见了人,换做谁都会觉得不悦。
他定是出去了,否则身上不会是这种夜露与血的混合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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