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萨洛尼卡城外的郊野,来自阿格里尼翁的军队正驻扎在荒废的田庄内。
而一座别墅中,伊琳娜杜卡斯正独自一个人守在篝火旁,身边只有几个婢女和仆人在旁服侍。
这里曾经是罗马皇帝的一处行宫,后来在保加尔人南下劫掠中荒废了,而现在的她只能在这里过夜。
“殿下,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身旁的乳媪关切地道。
“我还不困,你们要是累聊话,就先去休息吧,嬷嬷。”
毫无倦意的伊琳娜望着火堆中灼烧的木炭面无表情地答道。
可看见她这个样子,一旁的仆人们又怎肯退下,他们都是杜卡斯家亲王家的老人了,在这位殿下襁褓之中便侍候在侧。
他们知道,眼前的伊琳娜杜卡斯还在为老亲王和亲王夫饶离世难以介怀。
尽管弑亲者罗曼努斯已经伏诛,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伊琳娜的叔叔米哈伊尔·杜卡斯此时仍然还在兴风作浪。
塞萨洛尼卡城下的战败不足以将鲁斯尼那多年的积累耗尽,对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还请殿下宽心些保重玉体要紧,无论如何,提奥多尔亲王的仇一定会报的。
那我们都看见,您的丈夫兵锋所指,保加利亚人和鲁斯尼那人溃不成军,宛如丧胆而逃窜进丛林里的豪猪。”
弄臣挺着滑稽的肚子手指笨拙地比划着仿佛是要描绘出大战的壮阔,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想要逗伊琳娜开心,只可惜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伊琳娜默默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外灯火寥寥的塞萨洛尼卡,相比起这里,城中条件无论再恶劣也要好上许多,可之所以伊琳娜不愿意进城歇息,正是因为她还没有适应如何去面对她现在的丈夫——查士丁尼。
尽管两人已经成婚,并且得到了阿格里尼翁以及色萨利诸侯们的承认与祝福,但是在她看来不过是与查士丁尼间的一场交易。
即便她推枕荐席,对方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其他更大的利益抛弃自己。
换句话来,缺少主动权的伊琳娜在这场政治联姻中难有什么安全感,尽管这是她当初自己选择的。
离别前母亲的话似乎仍然萦绕在耳边,伊琳娜知道自己是父母最后留存的骨血,倘若她死了,那么阿格里尼翁的杜卡斯家便在世上再无什么痕迹留下。
看似她现在仍然尊贵,实际上却已经站在了一道悬崖边。
自己是否会从上坠落跌的粉身碎骨,只看查士丁尼的心情了。
正在沉思之间,门外这时忽然传来响动声,顿时间房间里的众人紧张了起来。
这么晚的时候,这座别墅不应该有什么外人来拜访的。
“伊琳娜殿下,外面的人有事求见您。”
只听是别墅外守卫的士兵的声音。
“这群人怎么如此惫懒,难道不知道殿下已经歇息了吗?”
一旁一个老仆役不忿道,“亲王殿下在的时候待他们一个个都不薄,如今投靠了新主子竟然一个比一个无礼,真是令人齿冷。”
一时激愤之下,老仆人出了所有饶心里话,伊琳娜的寝室内顿时间沉默了下来。
“你在些什么啊!
一定是又在晚餐的时候贪杯了,竟然在殿下面前起胡话来了。”
看不下去去的乳媪连忙打破沉默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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