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没有让这个念头占据自己心中,因为父亲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从小对他严苛教导也好,他闯祸之后无可奈何也好,父亲与他相处的时候,是开心的,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儿子的。
闻西陵有这种感觉,所以哪怕这个人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生恩岂有养恩大。
他早就把这个沉稳的男人当作是自己的生父来对待。
他是一个执着的人,认准了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相信他。
哪怕灭门那日,他将自己锁在地牢……
那日,他也曾有过预感,今日一别,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他哭着求父亲让他出来,但是父亲没有应,只给他留了一个决绝的背影。
他那日给柳明臣说自己身世的时候,明知道是在自欺欺人,他也没有办法面对父亲的背叛。
若不是他内心认同楚怀荷说的是实情,那楚怀荷在他面前那么久了,他又怎会不动手杀她?
如今一想,心如明镜一样的柳明臣应是早就从他的描述里面知道了实情,却没有逼迫他去面对他不想面对的真相。
他无奈失笑,端起那杯金色的茶水,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滚烫,没什么味道,就像他的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的,那些血海深仇,说起来就跟笑话一样。
但是除了这些,他的人生又什么都不剩。
老者失笑:“孩子,你也是心如明镜。”
闻西陵身子一歪,二郎腿一翘,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你把我叫进来是想说什么?你是封家的人,现在天山要与封家为敌,你不可能不知。”
老者一边捋着白须,一边呵呵笑:“谁说我是封家的人?”
闻西陵扭头看他:“哦?楚家人?”
“果然是极聪慧的孩子。”老者目露欣赏。
“所以,那些牌位确实是楚家人的?”闻西陵一指那堵满满当当的墙:“可是你不是相当于投靠封家了吗?不然封家怎么会将那么重要的蛊都给你?”
老者笑得很是欣慰:“你都已经猜到这里了……”
“难道不是?”
“是,但不全是。”老者没有卖关子,直接给他解释:“封家与楚家其实早就结盟了。”
“什么?”
相互克制的两家早已结盟?
“这一切都是从楚辰为了赵家那丫头决意退出家主竞争开始。他走了之后,他的堂兄楚良正式当上了楚家家主。楚家的作用是解蛊,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神明带来了蛊术,又为何又会有解蛊的世家?两种不同的势力注定势成水火。”
闻西陵默了默,他其实早有猜测:“是为了让封家不断壮大?”
“没错。所以,这些年来封家没有固步自封,他们没有把所有的算计都压在蛊术上,反而开发了异园。”
如此说来,楚家和赵家的共同命运,应该都是促进敌对的家族成长,之后被吞并。
可以说是神明的一种特殊扶持。
所以,这两个家族注定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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