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也不多问白晓,只问了一句,就再消失了。
她能听到白晓现在正心烦意乱着,也不去触她的霉头。
即便她先前对着白晓放了狠话,但她多少是把白晓当作自己的后辈的。她听了白晓的一句“祖宗”,既然没回绝,就自然要担起身为祖宗的责任。
白晓现在遇到想自己解决的困难了,那就让白晓自己解决。等到事情变大了,白晓一个人没办法收拾烂摊子了——
到那个时候,白影再出手也不迟。
白影心念电转,便继续在白晓的精神空间里吃茶。
白晓警惕地等了一段时间,没有听见白影的第二句话。她一时也不知该放松,还是为自己和白影之间破裂的关系掬一把泪。
但至少,她现在不用担心白影在背后给她使绊子了……
白晓暗自庆幸了下,再盯着书本上的故事出神。她想了一会,依稀感觉自己抓住了故事里的关窍;但耳边稀稀落落的翻书声又让这点灵感溜走了。
白晓皱了皱眉,有点心烦,再把思绪回到内化上。
如果硬要说,那她早课时候冥想出的那棵树,应该就能被算成一种内化。但树是树,书是书。从她记忆里生长出来的树不会将枝条伸进现实,也不会影响现实……吗?
白晓再度沉思。
她久未认真使用的脑瓜子努力转动,竟然依稀有种回到了学校的辛苦感。
如果,她是说如果。
如果那棵她种出来的树,真的可以影响现实呢?
白晓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背的冷汗。
但旋即,在课堂上落在别人后面的恐惧更甚于她对自己精神力的恐惧。虽然之前她介绍自己的话语没有声音,但理论老师仍有可能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白晓抿了抿嘴。
她听说过,一些特别厉害的学校会要求学生提前预习上课时要学的知识。但她昨晚也做了预习,可惜她看的那些书页里没有写明这种解决方式……
她只能先尝试。
就算尝试出了什么问题也没事……白晓努力给自己打气。
她记忆里的那棵树缓慢生长。春夏秋冬四季轮换,它在迅速变幻的年岁里茁壮成长,变成了一棵更高大的树。
那树要怎么才能长到现实里呢?
白晓再吸了口气。
耳畔有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自远而近。
自轻而重。
白晓吸入的空气被她缓缓吐出。她半长不短的头发和树的枝叶一样生长,让她也仿佛变成了一棵生长在这里的树。
树枝向她的书本延伸,缓慢将书页一页页往后翻。
再过了一瞬,她面前的书页浮现出了木头似的纹路。白晓身上的树消失了,而她面前的书本变成了她得以控制的存在。
只要她一个念头,书就自动往后翻了一页。书页柔软地贴合在上一页书页上,白晓赶紧再试着隔绝掉一部分来自书的触感。
她只保留了对书的控制,而不将它作为自己身体的延伸。她不再像是控制自己的身体那样控制书,而是将它作为和自己不同的物件。
白晓紧张地将书翻到了理论老师要求的页数,这才放松了紧张的身体。
至少现在,她不会再被作为反面例子了吧……
白晓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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