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煦目测自己还能撑得住,爬起来上了马:“走。”
镇北军扎营的地方距此不足百里,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能到?。
姜煦回了帐中,张显紧跟着到?了,他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长得矮小,行?动却?看得出有功夫在身。
老头二话不说,先点了一炉子的安神香。
香炉摆在姜煦的床头。
张显闷着口鼻,避了出去。
约摸着香快烧完的时候,张显复又进去,用扇子驱散了帐中的余香。
姜煦眯着眼躺在榻上,人竟还是清醒的。
张显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床榻边,叹气:“瞧瞧,安神香也没用处了。”
姜煦:“再加一倍。”
张显摇头:“算了吧。”
他从药箱中挑挑拣拣,捏出了一颗药丸:“您哪还是服药吧!”
姜煦也不问此药的名字作?用,张嘴就咽了下去:“别忘了……”
张显打断道:“忘不了,一旦有情?况,我会?立刻金针刺穴让你醒来,先睡吧。”
姜煦在药的作?用下目光逐渐迷离,陷入了昏睡中,张显将一截带刺的荆藤放进了姜煦的手?心里,以保证在他在梦境缠身的时候,能让自己感知到?来自现?实?的刺激,不至于沉沦。
张显守在一旁,摇着手?里的蒲扇,掐着手?指算了一下,五年多了。
姜煦身上这个毒已经在血脉里存了五年。
张显本是个游医,十几?岁就随着师父天南地北的走,等他师父过世以后,他便自己一个人继续走。
他走过的地方很多,又格外爱钻研一些偏方奇毒。
五年前,大梁尚未起乱子,他游经华京,在街边支起了摊子,准备挣钱银钱继续下一个地方。
有一个白衣少年当了他的第一个客人,把他这个老郎中给难住了。
那少年就是姜煦,彼时他刚成?婚不久,还是意气风发的样子,至少从脸上看去,朝气远盖过了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执拗的阴沉。
张显没见过他身体里的这种毒。
姜煦给他说了一个名字,和一个地方。
张显跟在他身边一跟五年,也没能彻底解了此毒。
这个毒在姜煦的身体里,总是折磨得他头痛。
最开始,还只?是普通的头痛,疼上一阵,休息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再严重一些,需得军医前来扎针,问题倒也不大。
但此毒不解,积在血脉里,日复一日,渐渐地侵入了脑腑,毒性?很重,不仅让他清醒时难过,更让他梦中也不得安宁,虚幻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行?医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是疯癫的迹象。
张显扣紧了姜煦的脉搏,愁眉不展。
姜煦体内的这个毒,怕是拖不动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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