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为何她会对太后有天生的熟悉,也明白了为何在听到别人对太后有不善的言论时,她会卯足了劲去维护。
只因那根本剪不断的亲情与血缘。
“兰公子,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跟晓凡想私下聊聊。”
独孤舒影用手帕沾了沾自己眼角的泪,然后缓声说道。
话里也似带着柔软。
兰璟垂首看了怀中的晓凡一眼,就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厅中的雕花红木椅子上,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而在她目光与自己对上的一刹,对她安抚地一笑,再起身,打起门帘出去了。
白晓凡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帘外的阳光,洒在他蓝色的衣服上,一时间竟让她觉得眼被刺得发涩。
“你三师兄在你面前可跟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一样。”
独孤舒影一直看着他们,这时微微掩唇,轻笑着说道。
白晓凡听见她的声音,浑身一颤,似才忆起她来的根本目的,她转过身子来,朝着独孤舒影,却有些害怕抬头对上那双美丽的瞳。
独孤舒影微微一叹,这生分与害怕,是在她想象中的。
她从位子上站起,走过来,拉住白晓凡的手,蹲下来打量着她,白晓凡有些心惊,浑身都僵硬了。
可感受到手上的软软暖暖的温热包裹,白晓凡最终禁受不住诱惑地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细细打量着自己的独孤舒影,那天生而成的风流气度,漂亮精致的眉眼,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般年轻美丽、端庄优雅的太后,会是自己的娘?
“晓凡,”
独孤舒影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唤道,可嗓音里却明显有了抑制不住的哭腔,“晓凡,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白晓凡听的这样深藏着痛苦的低诉,闻着她身上淡雅合度的香气,就这样渐渐软了下来,眼泪也再次不受控制地坠落,这个温暖的怀抱,是她娘给她的,她白晓凡,并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她有娘。
“娘……”
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字眼,从她微微开启的唇中吐了出来,刚刚露在空气里,两人都是一愣,可转眼,却似是触发了另一种情绪,泄洪般,两人的泪,流的越发厉害了。
独孤舒影只觉得这半生的苦与恨,忍耐与煎熬,终于有了补偿,她的女儿还在,而且还长的这般大了,她最终保住了晓凡,能够有今日的团聚,而且一切都将越来越好。
血债血偿,天理循环,她会让当初害她们成如此局面的人,百倍相偿。
“来,晓凡,起来,”
她不顾及形象地抽了抽鼻子,止住哭泣,按着腿,干干笑着道,“娘的脚麻了。”
白晓凡连忙从她怀里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抚着她也站起来,活血,看向她望着自己笑的欣慰的眼,也略显羞涩地笑了。
原来,娘这般亲切爱笑也不会像她以为的严厉死板。
“晓凡,来,跟娘进来。”
独孤舒影动了动脚,见酸麻已经过去了,便拉着白晓凡往里屋走。
待进得里屋,白晓凡微微呆住,不同于外面馥郁的麝香,里屋只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清淡花香,似兰似芷,房间很开阔,明亮,楠木轩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洒了一室。
而室内布置也很简单大气,整洁干净,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可该有的东西,又一样不缺。
独孤舒影将白晓凡按在了大大的铜镜前,扯掉上面罩着的月色锦缎,拿起了梳妆台上的齐齿牛角梳,一手握住白晓凡的头发,开始为她细细梳理,白晓凡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
“真是小女孩,”
独孤舒影笑着说道,“以前没有人给你梳过头发?娘给你梳都会脸红?”
白晓凡听了此话,脸却一下子暗了下来,通红的脸蛋刹那间变得苍白。
今晨的时候,还有人以手作梳为她梳了头。
微微一笑,逼着自己不去想他,笑道:“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有位大娘也给我梳过。”
独孤舒影见她神色,大致猜到必是发生了什么,后面说的,都纯属掩饰,可是她也不揭破。
就继续顺着将她的长发梳顺,一边赞道:“你这头发似你爹,又黑又多,不像我,要染了才得这乌黑的颜色。”
白晓凡听她突然提起爹,小心翼翼地从镜中看她的神色,却只从她的笑颜中看到了满满的幸福与回味而无其它。
却刚好又看见她的目光含着笑,与自己在镜中对视,忙移开了目光,脑袋上就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不用多想了,也都过去那么久了,杀他的人,也死了,我们活着的人就该好好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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