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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却不听他的,当着客人的面,拿手去拂那香味。
嗅了好大一口,深深吸下去,才扭头同楚行道:“我觉得挺好闻的啊。
比你书房里那什么沉香好闻多了。
”
客人听了大笑,楚行沉着脸把她拽回沙发上,两手两脚都按成端端庄庄的大家闺秀模样:“坐好。
”
罂粟一瘪嘴,安分坐了没有两分钟,又忍不住贴到他身边,把藏香凑到他鼻子下面,诚恳地建议:“你再闻闻。
”
“不闻。
”
“好闻。
”
“一点儿不好闻。
是你自己属猪,本身觉得什么都好闻罢了。
”楚行本来绷着脸,看到她殷勤献媚的模样,终究忍不住笑出一声来,去捏她的脸颊,一边揶揄道,“别人一晚上吃五大块巧克力,第二天再闻见巧克力的味儿肯定都要吐了,哪有跟你一样饿死鬼转世,听说有巧克力立刻就从c黄上爬起来说不困了?”
管家仍然记得,虽然楚少爷不喜欢,却架不住罂粟花样百出地上下折腾。
罂粟那时心机不深,鬼点子却已经一把多,每天早起都把沉香藏起来,再把藏香往书房的香炉一点,不管楚行怎么教训,只管笑盈盈地听,就是不配合。
彼时是楚行纵容最甚的时候,就算是教训,也仅是笑着责骂两句,并不真正追究。
罂粟坚持,楚行也就随她去。
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
再后来,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周管家每日换香炉时,手里捧着的沉香便换成了一支支藏香。
那时两人的关系何其简单。
两双手一起捏一只小花瓶,就能让两个人坐在一起消磨上大半天。
依赖便是天经地义一般的依赖,纵容便是天经地义一般的纵容。
哪里像现在。
不知道能前进到什么地步,又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罂粟一直跪到第二天中午。
中间她昏过去两次,又醒来两次。
第一次是因为被离枝踢了两脚,第二次是因为有人看了不忍,偷偷把她推醒要给她水喝,然而很快就被人将水抢走:“你不要命了!
少爷不准她吃喝你还给,万一给少爷知道了你一个小喽啰能兜得住?”
罂粟嘴唇已经烧得干裂。
整个人摇摇欲坠,又面无表情。
闭上眼,当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水还是没能递到她手上。
禁闭室内格外安静,罂粟冷得发抖,尖锐耳鸣中只听得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想掐手心保持清醒,然而浑身绵软,连拇指摸到手掌心都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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