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叹了口气:“好吧,小姐。”
然而,当几分钟后那名叫瑞娜的保姆把孩子送入学校回来时,却惊讶地看见磁力伞仍悬浮在空中,而伞下的少年却已经退入了雨中,仍旧不出一声地站着,如同一尊塑像。
面对着女孩惊讶的眼神和关切的询问,他冷冷侧过了脸,眼神里流露出某种孤狼一样的表情。
第二天,十五岁的少年就病倒了,高烧到四十度……
然而,当他第二天重新咬着牙来到学校门口时,却看见大批的军队又再次出现了——而站在敞开大门口迎接他的,居然是那个日理万机的叔叔,帝国的军事统治者。
“好,既然你如此坚持,就由你吧——其实要从军也不急在这两年,你要继续上学就上吧。”
不知为何,严肃的叔父脸上竟带了难得的笑意,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嘿,姓斐迪亚斯的都是这种臭脾气的啊……”
十多年以后,在一次偶然间的谈话里,已经成为帝国主宰的比夏·冯·斐迪亚斯元帅对凯南中将谈起了此事,并将其称为他“一生中最初的一次胜利”
。
在叔父的允诺下,少年终于重新坐到了课堂里,继续修习完了高级中学的所有课程。
也许知道机会的来之不易,在剩下两年不到的时间里,他抓紧了一切时间来学习各方面的知识,特别是一些社会科学方面的理论——因为他明白,一旦进了军校,再接触到这些的机会必然会很少很少了……他不可能再如以前设想的那样成为一名建筑师了,他必然将会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在多年后的某一天,无意听到有人议论说:如果帝国元帅当年不读那个无用的中学,整个银河的历史将被提前两年时,一向不轻易动容的斐迪亚斯元帅冷笑了——当年才十五岁的他,是以多么长远的眼光观察着未来的道路,以多大的勇气来坚持着自己的选择,恐怕一直到了他死后,那些研究他生平历史的人才会恍然大悟吧?
再次见到那个红头发、丑丑的丫头,是在三个月以后。
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少年跟着叔父一起拜访了一位他的老战友:奥莱托·德·摩尔老将军,那个曾和叔父一起被并称为银河联军里“三架马车”
的退休老军人。
摩尔将军的家位于一片绿色中,房子前后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竟然完全不像是一个一介武夫的住所。
他跟随着叔父沿着花径走进去,一路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鸟类的宛转啼叫,竟然感觉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黛丝,不准哭!
站到门外去!”
然而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厉喝——典型的军人式的粗暴呵斥,就像当年他父亲骂他一样。
少年心里忽然一动,随后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抽泣着被赶了出来,光着脚站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身上明显地留着几处红肿瘀伤。
她抹着泪,一头蓬乱的红发在风中扬起。
出于某种奇特的心理,在走过她身边时,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看了这个小孩一眼。
然而小女孩只是抽泣着,很小声很小声地怕被父亲听见。
看着少年注视她的眼睛,只是礼貌地呜咽了一声:“啊……哥哥好,叔叔好!”
孤僻的少年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雨中的自己了。
“奥莱托,怎么又打黛丝了?”
叔父领着他进去,对一个矮个子的军人有些不满地开口,看见对方正在修剪着一株花木,全神贯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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