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知道盐茶官的心理,干脆直接地说:“大人,盐生意不好,难道您还不知道市场有了一种乡盐吗?那种盐又细又白,只怕你的粗盐和盐饼不是很走俏了吧?”
盐茶官心头一紧一惊,只得承认:“不知道,是不是那种挑箩担筐的满乡村走,路头巷角摆地摊?我手下人也说过,我认为这成不了大气候,没放在心上……”
红毛冷笑:“大人小看了这挑箩担筐的买卖,他们虽然没有盐铺盐店,可是很走俏,用不了多久,王子所管的官盐就要从市场退出了!”
盐茶官大惊失声:“谁敢与官盐争?他做的乡盐,我们做的官盐,谁敢推王子少殿主的盐市?”
红毛说:“这是买卖,买卖讲究竞争,谁的好,谁走俏,谁的便宜谁走俏。
你们官盐本来成本不高,可是到了市场却价高,那是你们层层剥利的结果,而乡盐没有层层剥利,便宜货好而走俏的。”
这番话惊的盐茶官眼睛睁的老大:“你的话我明白,你是叫我派兵去捉拿盐矿的人,请问这盐矿在哪?听说这盐矿是在湖南之交界,又是苗人的,这连我们亲王也管不着,何况是做生意,你卖你的,我卖我的,管的着吗?嗯?”
红毛问:“难道大人就这么放过这个盐矿吗?”
盐茶官叹息说:“我有什么办法呢,这事本该王子少殿主吴世璠来管,可是他却病了,成天呆在灵波阁,听说白天大睡,到了夜来就站在曲桥上对着那池碧水,望着天空长叹不息。
虽然本官去见过他几次,可是他对藩商之事已是淡漠不关心了。
本官向他禀告盐利一事,他连听都不听就朝我挥挥手说:此事不必来烦我,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本人不过问的。
唉……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主教,你很会做生意,你能谈谈你的高见吗?”
红毛说:“生意场中也没什么奇特的诀窍,只是大商吃小商,说穿了就是同行是冤家,拼杀起来的战术也简单不过,用的是一个‘挤’字。
用挤的办法!”
盐茶官对这片话理解不透,有些呆目傻眼了,他问:“挤,什么意思?怎么挤法?”
红毛故作神秘说:“虽然他们的乡盐是走俏,但因盐矿才开始,据说开采炼盐时还欠了许多债。
听说,他们人工多,可是连工人每天的工钱都发不出,他们没钱还债。
如果等到以后那就不一样了,就好比说这个盐矿象一个才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只要朝他轻轻一推,他就摔倒,没人去帮他,他就永远爬不起来的。
而且这个盐矿还有许多设备不全,只要你朝它一推就必垮。”
盐茶官又一次瞪大眼睛,越来越糊涂了:“这越叫我不明白了,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什么?唉,你就直说了吧!”
主教见效果达到了,这才朝盐茶司的耳边轻声说了一阵话,盐茶司听着听着眼睛放出光来,嘴上说:“你的意思叫我把官盐下跌?官盐下跌了,就真能将他们推倒和挤垮吗?”
果然,盐茶司内一声令下,整个云贵二省的官盐下跌了,这还不算,所属盐茶司各下属还叫差役用铜锣告遍了云贵境内:“铛铛铛……官盐下跌了!
官盐下跌不买就错过了时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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