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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栩念是谦王侧妃。

这个头衔有些微妙，说的好听点是侧妃，说难听点便是妾。是要做小伏低，这辈子都低人一头翻不了身的。

谦王殿下单名为肃，乃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身份尊贵无比，如今纵观全境也就他这么一位亲王。

楚肃今年才及弱冠，文韬武略又生得一副冠绝四海的好皮相，束发至今不知有多少闺秀芳心暗许，却都难入他的眼。

他一日未立妃，妃位便一日被人惦记着。到了适嫁年龄的闺秀没有不憧憬攀上这高枝的，可无论她们如何创造时机接近暗示，楚肃的态度始终疏离有礼。

就这样表面平和了五年，却突然传出了他要与顾栩念成亲的消息。

于是很多人恍然大悟，他并非无心嫁娶，而是心中早就定下了人选！

这不，去年顾栩念行过笄礼，今年便可成婚了。

纵是无缘佳婿的闺秀们如何气闷眼热，却也不得不认清一点：顾栩念与楚肃确是天作之合，全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比她与楚肃更登对的了。

论出身，顾栩念是丞相府生养的大小姐，文官之首顾丞相将之视为掌上明珠；论交情，她与楚肃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更别提在皇上还是太子时三人就关系匪浅。

何况这丞相千金自己也是个人物，全京城那么多达官显贵，没有哪家的女儿有她这样出名。

这丫头从小就野得不似大家闺秀，虽然重要场合表现的识礼明仪堪称闺秀楷模，私底下则翻墙上树无一不精，又是个有一说一的直性子，还好打抱不平，专和欺市跋扈的纨绔过不去，甚至比他们还要横。虽然是个女儿家，打起架来却不含糊。

虽说只是偷师习来的武学皮毛，路见不平时气势却足，顾栩念对认定的事向来很有底气，通常竟也可占上风。

如此，她便成了京中专治游手好闲二世祖的混世小魔王。

等到那群挨过打的纨绔小子长大些，再挨了打就叫嚣顾栩念以后嫁不出去，他们们宁可打光棍儿都不会娶她！

可是嘴上说归说，暗自较着劲想做丞相府乘龙快婿的也不在少数。毕竟顾栩念容貌尚佳，出身又好，就算是个混世小魔王，那也是足以使人梦寐以求的混世小魔王。

她与楚肃敲定婚讯时好几位公子都伤了心，但也自知无法与楚肃相提并论，借故酩酊大醉了几日，回过味来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侧妃！以她母家的势力，顾栩念居然只是个侧妃？！

一时间替她鸣不平的也有、落井下石的也有，总之怎么编排她的都有。受过她欺负的纨绔、看她不顺眼的闺秀，纷纷铆足了恶意，打算狠狠地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怨气。

一开始还有些忌惮，不过是三两人私底下说着过过嘴瘾，后来便敢壮起胆去顾栩念面前冷嘲热讽了。

顾栩念任他们胡说八道不搭理，甚至连个正眼都不屑于给，因此有关她的风言风语编的再生动也都成了没味的话，自说自话一阵除了能泄私愤外毫无意义。

无论这些人说什么，顾栩念都不痛不痒，这就是最有力的还击。

她确实是嫁给了楚肃，也的确只是侧妃，这就是事实，木已成舟。

当初想吃天鹅肉的蛤蟆、自大的野鸭还守着泥潭聒噪自乐，如今天鹅却叫人给折了翅膀困在金丝笼中。

世事无常，不可谓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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