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祸和幸福之前人都是平等的,并不因为种种身份而显得与众不同,她也并不比别人高贵或者聪明。
她也一样如幼嫩的羊羔,需要别人的安慰和保护。
因此更加庆幸,有他的出现。
虽然他没有温柔的语言,但是即使他痛斥自己的时刻,似乎也觉得生命之光重新被点燃。
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信任这个人。
陆见欢如释重负地靠在她肩上吁出一口气。
两人偎依着站立在黑暗的谷仓之中,他是看不见她脸上渐渐舒展开的欣慰之笑的,他视野中所充斥的,只不过是无尽的黑暗罢了。
对他而言,前路正是如这狭小阴森,充满发霉谷味的粮仓一般凶险阴暗。
程放若不是得到上面授权,绝对不敢对他的人下这种手。
下命令之人唯一的两种可能,便是大哥陆见麟和父亲陆景兆。
若是陆见麟,他尚不惧,反正继承人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晚要一决生死;而若是父亲……那便使他心惊和警惕了。
如果真是父亲对程放下达杀死她的命令,那么便表示,父亲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逐渐收回自己的权力。
他烦乱地闭上眼睛。
深知若再不从霍容霍冰身上拿出些有用的东西来,早晚会成为陆见麟脚下的败将。
要如何从霍容身上挖出有用的东西,一直以来也是使他困扰无穷的问题。
“小贱,我们回去吧。”
她轻轻说道。
这一瞬似乎点亮了他的灵感。
他从纷乱的思绪中脱身出来,一瞬间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前景。
其实,打开霍容这扇门的钥匙早就握在自己手上了。
他道:“小凤,若有一天我处于险境,你是否也会像我救你一样救我?”
她点头:“嗯,若有那么一天,任何事我都愿意去做。”
“哦,”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任何事情啊……”
他记得自己曾经给过她机会逃离自己身边,甚至不断刻意冷淡她,试图赶走她靠拢的心。
但她却没有走,反而无知无畏地不断靠近。
他的目光于凝聚的一瞬变得冷酷。
这是你逼我的,是你非要让我把你留在身边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计划打乱的部分,就由她去弥补好了。
……
翟秀年一直没见着赵丹凤回来有些莫名着急。
他其间去天甲一号房间敲过许多次门,不知道陆见欢是不是烦他,一直没开门,他便坐在寝舍廊檐旁的花圃边等。
直到三更时,远远似乎走来一个人,步伐匆忙,身形熟悉。
翟秀年探出头一瞧,明明就是程放——这么晚了,他怎么才回国子监,白天的时候不是跟霍容一起了么?
翟秀年向来不信任程放,此刻担心他有所不轨,便远远跟踪起来。
程放去的是澡堂,翟秀年见他仗着官阶大半夜的居然把佣工叫起来烧水,心里很是鄙视。
既然程放不是去找霍冰的麻烦,他心里也就放下了,正准备走,忽地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