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职明白。
’
“小老儿谢过状元公!’
这名老者再次向沈忆宸行了个大礼,同时眼中热泪盈眶。
要知道古代遭灾第一时间被抛弃的,恰恰就是老弱妇孺,沈忆宸此举更是给了弱者多一分活路!
看着老者远去之后,沈忆宸这才转身向着卞和问道:“卞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论起地方经验,沈忆宸终究不如卞和,他想要寻求答案。
“扣留青壮跟有田产者,根源就在此处,他们吞并田产农户!”
卞和的这句话,瞬间就让沈忆宸领悟过来,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在路上见到灾民惨状,更多是认为地方官府懒政怠政不作为,放任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
现在看来自己是远远的低估了地方官府跟乡绅,他们并不是懒,而是单纯的坏!
明朝到正统年间土木堡之变前,不说国运上处于上升期,起码远远称不上衰落。
加之明英宗各种赈灾什么的也挺上心,土地兼并的情况不像中后期那么严重,大多数百姓都还能勉强度日。
百姓既然能过日子,小农思维本质下,他们就绝对不可能出卖田产。
甚至放在乡野农村,谁家要是出卖田产,会被十里八乡戳脊梁骨大骂败家子。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们活不下去,为了求生就不得不出卖田产,甚至卖儿卖女卖自身。
古往今来,每逢大灾都是急剧扩大贫富差距的时期。
穷者无立锥之地,富者有弥望之田!
阻拦他们到张秋镇接受救济,寒冬腊月里面再熬上一個来月,恐怕就连野草树皮都找不到充饥。
这种必死局面下,家里面有田产的,只能出卖赖以生存的土地。
同时青壮劳力,地主乡绅们也可以趁机压价,把他们聘请为自家的佃户租户。
于是乎一场大灾,不单单地没了,就连人身自由都没了。
由此引申,沈忆宸甚至怀疑阳谷知县孟安维,把百姓封禁在河湾的用意,并不仅仅是为了粉饰太平,而是准备兼并全县的农田土地!
难怪之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个区区知县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果再算上土地人力的巨大利益,这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
“卞先生,我小看他们了。”
沈忆宸面色铁青的吐出这句话,没有说明“他们”
指的是谁,卞和却心中有数。
“东主无需自责,以你的年纪能在官场这个是非之地,做到如今局势已经很不错了。
卞和这句话并不是安慰,而是认同。
沈忆宸一个年仅十八的京官,外派地方承担治水重任,还得肩负百万受灾民众。
能一步步解决银钱米粮问题,已经堪称上不负天子,下不负所学。
个人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世间之事又岂能面面俱到?
“卞先生,我该如何破局?’
“以力破局!”
如今无论是赈灾还是治水,都属于迫在眉睫的事情,沈忆宸没有时间去玩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甚至就连上门警告威吓,他都不可能把三省八府之地通通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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