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匿不语,幸而他的脸有面具遮着,不会被人看去骤然脸红的样子。
“那丫头,”
过了半晌阿匿才开口,“现在是我府上的护院。”
实在是别的事她都干不了,也只能指派她这个了。
琰帝一口茶猛喷出来。
阿匿府上是从不接待客人的,所以仆佣们大多时候都无所事事,挂名护院千栀更加是这样了。
所以每天阿匿从宫中回来,千栀都会跳起来迎上去雀跃地围着他一边打转一边问长问短。
这时,阿匿就会产生“这小丫头其实根本就是只小哈巴狗吧”
的念头。
有时公务不忙,阿匿归来得早,吃过晚饭,他就沏上一壶清茶坐在庭院自斟自饮。
千栀喝不惯景丰的茶水,就陪坐一旁,时不时呱啦两句。
“匿公子,你是孤儿么?”
“你还有什么亲人么?”
“为什么皇帝陛下那么喜欢你却又不封你个官职呢?”
几个问题问下来,阿匿一概不回答,只是带着笑意轻斥了一句,“好吵。”
千栀也不生气,继续聒噪,“那我就说说我自己的事给你听。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千栀么?因为我过去住的地方的院子里有好多的栀子树,到了开花的时候,就像有一千一万朵那么多。”
千栀托腮望着明月,一直兴高采烈的表情慢慢消失。
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是在思念家乡么?阿匿正思索应该说些什么话来安稳她时,千栀竟然又睡着了。
真是饿了就要吃,困了马上睡,三岁孩子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
阿匿爱怜地伸手抚了抚千栀丝缎般柔滑的头发。
栀子花在景丰国实属平常,但在夜窠国内应是很难生长的,一般人家养不起的,千栀说她住的地方种满栀子花,如果她不是在吹牛的话阿匿倒掉了杯中已经冷掉残茶,就着月色细细打量千栀的睡颜,明明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但不知为何就如霏霏的春日细雨般一点点浸润到他的心底。
月满中天,阿匿确定四下无人,抬手轻轻摘掉了面具,他将自己的脸颊轻轻靠在了千栀的脸上。
可惜千栀此刻是真的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
千栀一直很希望看到阿匿藏在面具后的样子,虽然别人都说匿公子是因为毁了容所以不得不终日以面具遮掩。
千栀曾很努力地为阿匿想象出一张很丑陋的脸,可是即使阿匿真的丑成那样,她还是一点都不嫌弃他,内心就是无法对阿匿产生那样的心情呀。
那天跪在琰帝脚边,千栀知道其实她脖子后面是悬了一把无形的剑的,她长到这么大没经历过这样的风险,又去国万里,谁也不能来救她,真的差一点点她就要嘶声痛哭了,幸而阿匿在这时说,“把她赐给我。”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吧,曾经嚷嚷过什么男人都不嫁的她喜欢上了阿匿。
之五
景丰国人听力过人,皇族后裔更是不凡。
据说他们的祖先可以听清风中传扬的所有声音,因此开疆辟土,自建王国,雄踞一方。
千栀在夜窠时就听过关于听音测定生死的传说,她缠着阿匿问了几次,阿匿才讲给她听,因为景丰皇族每一代都是皇子孪生,而他们中只有最强的那一个才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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