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口罩，口罩下是一张对生死早就看淡的寡漠表情。
“你奶奶全身器官早就有衰竭迹象，并不是太突然。
虽然偶尔可能有好转，但总体趋势无法逆转。
我也早就跟你沟通过她的身体情况，让你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只能说，到这一步在预料之中。
还请你节哀顺便。”
长篇大论后，医生和护士转身离去。
傅行简扶着林冉重新坐回长椅，揽过她的脖子靠在自己左肩上。
林冉推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傅行简起身，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接通时他走开两步远，视线却依然投放在林冉身上，嘴里不紧不慢地交代电话那头处理后事。
几分钟后，他重新坐在林冉身侧，摸摸她的头发，“奶奶后事会有人跟进处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
林冉摇头，“不用了，我想再陪她老人家最后一段时间。”
傅行简点点头，“好，我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好。”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这反而让她放不开，情绪没处宣泄，更走不出来。
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起身，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
傅行简：“医院的夜晚挺凉的，你穿着吧。”
观她并不抗拒，傅行简从容迈出步伐。
刚走两步，又听到林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行简，你也觉得她跟我奶奶的死没有关系吗？”
微光透过窗户照在走廊光洁的大理石上，清晰映射出林冉的脸庞，那是一张清秀却倔强的小脸，此刻眼神锋利无比。
‘她’是指谁，傅行简心知肚明。
食指轻揉太阳穴，他声音艰涩，“林冉，医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奶奶的病积重难返，今晚突发情况并非某种外力导致。”
“而且，宁宁没有针对奶奶的理由，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林冉何尝不明白，姚宁没有理由针对奶奶，她只是……只是太难过了，太突然了，上一秒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身处地狱。
她潜意识没法接受奶奶的去世，想要给自己找个借口。
她垂下眼睛，不再看他，“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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