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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惊扰了儿子,于是买一包跳跳糖去安慰;他又怕委屈了我,大概买的东西会贵重得多。
可是,那些可以补偿我受到的羞辱吗?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只因爱错了人,便任人欺任人骂,他甜言蜜语一番便算是安慰,然后他们照样一家三口手挽手逛公园去。
我不过在他们的家庭闹剧里客串了一个跑龙套的。
我,有这样地,贱?
我想得头疼,索性蒙上头继续大睡。
做情人的日子里,没别的进步,就是越来越贪睡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本能地想:程放就要来了,该准备下午茶了。
今天我为他准备的是西南风味的盖碗茶。
我一边清洗枸杞红枣一边想:在以前,大户人家娶妾,总要新人为正室奉一杯盖碗茶,而正室夫人在接过茶碗之前必然对新人百般刁难,轻易不肯喝下那碗茶。
只为喝过之后,就要与人家平分半个丈夫了。
奉茶的与喝茶的人,其实是一般地辛酸无奈。
而我,我却辛辛苦苦亲自泡制着一杯杯苦茶,自误、也误人,何苦?
程放一日不离婚,我便一日是见不得光的狐狸精,即使不花他一分钱,即使不对他苛求责难,我仍然要随时随地要被人理直气壮地打上门来当众羞辱;而即使程放当真离了婚,我纵可以不理人家的飞短流长,我可以不在意程放自己的犹豫彷徨吗?他可以不记恩他的前妻,他会不挂念自己的孩子吗?程太太不可能放弃儿子的抚养权的,我永远不可能得到程放整个的心。
我永远只是他一杯下午茶,不能成为正餐。
一个别人的丈夫的女人,一个别人的孩子的代母,我自问是否有这份本事做得到?
那天,我为程放准备的最后一份茶点是轻薄小巧的相思酥:面粉、精盐、色拉油拌水调匀,擀成薄薄一层,包入相思梅为馅,刷上鸡蛋汁着色,在微波炉内烘烤至焦黄。
味道甜中带酸,犹如初恋时的少女情怀。
程放是第一次品尝,十分赞赏:“小慧,你简直千变万化,天天都让我有新惊喜!
这种点心叫什么名字?”
“相思酥。”
我回答,“程放,如果我离开你,我不会再想你,因为我的想念已经被你吃下去了。
我们交往一场,没有互相记恨过,以后也永远不会怨恨对方。
我同你在一起,曾经真正地快乐过,但再进行下去,再浓的茶也变了白开水,到那一天,就太遗憾了,不如,趁茶正醇花正艳,分手吧。”
“什么意思?”
程放愣了。
“请君更尽一杯茶,小慧从此不相思。”
我微笑,端起茶杯,清清楚楚地说:“程放,我不愿再做你的下午茶。”
第4章情到深处情转薄
著名女作家亦舒曾在她的成名小说《喜宝》中借女主人公的口说:“我至期望拥有许多的爱如果没有许多许多的爱,那就要有许多许多钱,那么至少我还拥有健康。”
可是人心是永无餍足的,在我嫁了翁港商之后,我拥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我心底日思夜慕的,却是拥有更多更多的爱。
老公重利轻离别,在港的时候总比在沪的多。
我一个人留在上海守住偌大的房子,再多的梦也填不满寂寞的空间。
我不需要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花钱,逛逛街,做做美容,泡泡茶楼就是一天,今日复明日,我的精神与思想在百无聊赖中变得日益迟钝,直到遇上了他——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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