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已不肯回应,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视保护女人为天职。
他曾为保卫疆土付出生命,然而今天,今天已经不是秦铖的时代。
和平年月没有战争,不再需要男人们金戈铁马地为他们的女人浴血沙场,要的,不过是些微的温存,柴米油盐的细碎殷勤,可是秦铖,他眼看着至爱的女子摔倒,甚至没有能力出手挽扶。
这样的真实已不是秦钺可以承受,他的世界在那一刻粉碎。
他再看我一眼,我在他眼中看到荒凉。
然后,他转身绝然离去。
我凄厉地喊着他的名字:“秦钺!”
不可以,我的至爱,不可以就这样走出我的生命。
我跃起,脚踝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重新摔倒在古城墙上。
秦钺,我恸哭,眼睁睁看着他在月光下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而眼前那块刻着秦钺名字的城砖,竟也渐渐平复,光滑无痕迹了。
秦钺终于完成他的誓愿,带着最大的满足与最痛的遗憾离去,再不会与我相见!
我坐在城头,抚摩着冰冷的城砖,两行泪悄悄流下,一转眼,又被夜风吹干了。
远远地有人在吹埙,那简直不是属于人间的音乐,那是历史的回声,是地底的哭泣,在夜风中呜咽着,一层层浸透我的心。
风里,不知有多少前朝魂灵游荡其间,它们使城墙上的空气显得清冷而幽微,连月光也比在城下看起来空灵。
总觉得,城上的每一缕风都与城下的不同,都有它自己的气息与含意,在喁喁诉说着一些湮没在红尘中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的那个,叫秦钺,你的呢?
第2章哪咤
哪咤在人群中走过,行者无不回头。
他那一种扶摇的步履,那一种凌波的姿态,亭亭玉立,弱不胜衣,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清雅宜人,依稀散发出荷叶清香。
他趑趄着,犹疑着,要在集市里为二郎寻一件特别的礼物。
人间的礼物。
“老板,请你……”
指住一条盘龙绣凤的大红腰带,欲语还羞。
眉梢眼角,无限风流,睥昵回眸,含着说不出的媚气——那简直不是一双人的眼睛。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他是荷花的化身。
谁能不为这样一位真正的荷仙倾倒?
可是哪咤却只是因此痛苦。
荷花仙子在中国老百姓的心目中,通常是一位千娇百媚温柔宛转的女子,可是他这位荷仙,却是一个男孩。
他本是镇江太守李靖的幼子,数百年前的一个午后,他大闹东海,杀死龙王三太子,为此被东海龙王告上天庭。
李靖怕事,竟然要杀他以息事宁人。
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微风不起,蝉声叫得凄切刺心,哪咤赤条条站在父母面前,用一柄小刀慢慢地切开自己的皮肉,鲜血汩汩而出。
小小的他,目光清澈,态度绝决,一字一句地立誓:“肌肤骨肉父母所赐,父亲既命我死,孩儿不敢不尊,今我割肉还母,剔骨还父。
从今往后,孩儿再不欠你们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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