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天德也说:“他哥哥舒培,与我也是相识,我原只知他是弃武从商,却不知还与赖帅有这段渊源。
今天既能遇上,也是缘份。
改日我叫他摆酒向大帅谢罪可好?”
赖福生此时正值拥红倚翠,志得意满之际,便不计较,挥手大笑说:“我不是记仇,想当年戎马生涯,不过白讲些故事,正好下酒。
舒将军也是我生平仅遇的一个对手,若果然与他遇上,倒是要好好喝一回,交个朋友。”
众人听了,都舒一口气,纷纷敬酒奉承,说大帅果然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又说改日舒培请大帅酒时,也都愿做陪,不可错过这场难得盛会。
说得赖福生豪兴上来,面红耳热,便要好纸来写请柬,说:“既是这样,我索性也不等他请我,今天我先请他来叙一叙旧情。”
众人都叫一声好,说便是这样,捡日不如撞日,今天可算看到好故事了。
崔子云赔笑道:“要说请,也须得我来请才是,大帅要做东,只好改日叨扰。”
赖福生笑道:“只顾高兴,倒忘了今天是崔兄的东道,便请你来下这帖子,本帅沾个光,借花献佛也好。”
舒容却知道哥哥性情,只怕未必肯应,那时得罪了大帅却不好。
便道:“我哥哥向来不肯到堂子里来,又不知道是大帅请他,这帖子须得我自己送去,当面解说明白。”
庞天德深知其意,也正担着心事,听此建议,忙说:“这样最好,你这便请去。”
于是崔子云写了帖子,叫了自己的小子陪舒容送去。
又另叫几样酒菜,只等舒培来到,重开席面。
舒容回到家来,当面向兄长禀报了。
舒培果然不肯赴宴,说:“一臣不事二主,当年我追随胡大帅出生入死,名虽主仆,情同兄弟。
他既兵败,我原该以死殉主,奈何大帅临终遗命,要我务必保得夫人小姐周全。
我护着胡夫人和小姐逃走,半路却被赖福生的军队拦阻,虽然侥幸打得他退,却因此与胡夫人小姐失散。
这些年明察暗访,却只寻到了胡夫人一座坟头,小姐的下落,却至今杳无音信。
每每思及辜负大帅种种,实觉惭愧。
如今倒要我去与姓赖的攀交,如何对得起胡帅?”
舒容这些年来早把哥哥的这些憾恨自责之言听了几千几万遍,如今听他又谈起这些,只觉不耐烦,却不敢打断,只得陪他哥哥叹息数声,说些闲话,因道:“当年我俩在军中,追随胡大帅多年,可是帅夫人和胡小姐却是连一面儿也没见过。
和赖帅的军队交战时,偏我又告了假回老家给父母扫墓,只有哥哥一人护着大帅家眷逃跑,做弟弟的不能替哥哥分忧,也是惭愧死了在这里。”
舒培看着他,叹道:“你在又能怎样?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当年与姓赖的死拼,我就想:幸亏你走了,就算我现在战死,舒家也还留得你一丝血脉。
我也就后顾无忧了。”
方说到这里,忽听隔壁一片吵嚷声,忙进去看时,却是小少爷静哥儿自个爬到柜子上玩,把花瓶碰倒了,吓得大哭。
乳母生怕怪到她身上,忙抱起静哥儿分辩:“是他自己打破的,并不曾伤着,只是吓坏了。”
舒培的夫人田氏嗔道:“就是他自己碰到的,也总是你不小心的缘故,叫你好好看着哥儿的,怎么又让他乱爬。
小孩子刚会爬,最是好动,万一眼不见掉到地下摔了,可怎么好?”
还要再说,因见了舒容,便放下不理论,且向舒容道:“不是听说那个什么庞老爷要带你去吃花酒长见识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