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谨行的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因为水的浸染而没有闭合,当那些绿色的血液混在水里,然后侵蚀着他的伤口之处。
张谨行感觉体内有股火在燃烧着,他压制都压制不住。
他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他在这个时候下才想起来,这石猿没有伴侣,向来雌雄同体,这血液性淫,只怕他未来的日子都不太能清心寡欲了。
张谨行在湖底憋了一会气,看到那个石猿巨大的头部垂下来的时候,知道它已经死透了,它的身体正顺着塌陷的淤泥慢慢坠下去。
张谨行往前游,直到发现外面的河水的温度不一样了,这才慢慢浮出水面。
所有人都以为张谨行已经死了的时候,墨天佑看着已经归于平静的山体,根本不相信,那个能够拿到诛神剑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他一直看着平静的湖面,他明白底下有水注入,必然会有出口,一开始他们不能及时找到,后来地动山摇的,底下的口子只会越撕越大,张谨行如果没有受伤,以他的功力,在水下一个小时都不会有问题。
所以,他一直静静地等着。
终于,在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揣测时,张谨行浮出了水面。
“他还活着!”
墨天佑有些激动,可他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几位长辈全都看向湖面,发现张谨行正顶着湿漉漉的墨发,一张在水中时隐时现的俊美轮廓,以及一双黑如宝石的眼目,正一点一点向他们游过来。
张云峰不敢置信看着那个身姿矫健得如海豹的家伙,眼眶忽然就湿润了。
这是他的儿子。
他那么坚定从容地看着他们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和骄傲。
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才是以天下大义为先的玄术师啊?
张云峰看着儿子逐渐汇入眼底的身影,忽然想起张家一开始背负的使命。
可皇朝更替,帝王陵寝的挖掘和修建,都将一代又一代的玄术师,机关师,工匠都埋葬起来。
一开始,家族被选定的造陵玄术师为的是能够让后代子孙找回他们的尸身骸骨,再后来演变成了寻宝之旅,在后来,为了巩固一代又一代的家族地位,他们开始寻找可以代表他们身份的帝王诸侯墓。
所以,两千多年的演变,玄术师的地位和责任渐渐被模糊了。
有时候连他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一个倒斗的,还是一个镇守一方的玄术师。
张谨行上岸的时候,张家几个长辈匍匐着都要过去看一看,结果张谨行连忙扶着他们道:“没事了,我还活着!”
冷冷清清的声音,却倒出了几位长辈几乎失声的哽咽。
张云峰看着儿子冷静自持的面孔,认真道:“你做得很好,大义为先!”
“对于张家而言,你才是真正的玄术师。”
张谨行看着父亲那张悲戚的老脸,想着他曾经的漠视和失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张家对他而言,不过是因为有她。
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影响到他早已坚固的内心。
“去附近顾几个人带他们离开!”
张谨行对着墨天佑道。
墨天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开始往周围的农田里走去。
张云峰不动声色地按住张谨行的手,知道他已经得到了哀魄,当下连说三个“好,好,好!”
墨敬云不知道,以为张云峰在夸自己儿子,善于地笑了起来!
只有张淮成和张淮安,对视一眼,皆是欢喜地笑了起来!
张谨行看着他们三人的笑容,慈祥之中带着柔和的善意,明明是不惑之年,却已经犹如花甲。
可他却觉得没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每一次能力的觉醒,强大,她都会受伤。
这一次更甚,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如果每一次都会经历这样的劫难,他宁愿自己强大起来,自己去找回自己剩下的四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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