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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服气。
在调职申请上签字的那一天,办公室的人对他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桑多,这可是凭借你的努力换来的呀。
桑多考虑了一下,他不知道如果他在办公室里和这个人打一架,那他要承受的惩罚会更严酷,还是不过如此?
那一天的莱文下起了第一场大雪,走出办公室时,天地盖上了一层白茫。
桑多深深地将冷气吸进肺里,却觉得身体热到难以想象。
好像体内有一颗炸弹轰然爆裂,让他能一步一个脚印地将白雪融化。
他花了两周的时间准备,并尽可能地探知特管区的消息。
他想要做最全面的心理准备,可当他到达时这里的一切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些被运来的难民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或许是牲口,又或许是比牲口更低廉的存在。
如果只是作为劳动力,桑多还能说服自己同流合污,然而他们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劳动力,还有一些灵魂上的东西。
而最为可悲的是,这里的特管员几乎没有纪律的说法。
桑多是高阶管理者,但索坦松告诉他,如果你没有办法当场抓住另外的特管员犯错,那这错就是不存在的,就是掩埋在大雪之下的,就是打死都不会有人承认的。
他们杀人,强`奸,虐待,用一切不该用的手段虐待着这群囚徒。
桑多不是没法抓到,只是当每一个人都这么做时,他又如何能抓。
法不责众,何况这里压根没有法。
他把自己关在宿舍整整一个月,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当下的现状。
可就算这样,他的窗户还是可以看到外面的景,可以看到他们做了什么,可以看到每一天累累的恶行。
是索坦松让他去选一个小年轻的,这规劝说了一个月,桑多才算勉强听了进去。
“你至少能保护一个,虽然这听起来大概和你的价值观不符,”
索坦松呼出满嘴的酒气,撇嘴耸肩,“但你不搞,别人就搞。
你搞了,说不定人家还感激你。”
至少你搞人不会搞死,而其他特管员——那就不一定了。
“你的状态确实需要放松一下,说不定某个小年轻真能让你笑起来,”
索坦松说,“他们的可塑性很强的,你试过就知道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桑多走进那间大堂,他也说不清楚。
当他站在台上看着底下一群饿得不行的小年轻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比奇。
比奇快要饿晕了,他只是强逼自己站着而已。
只是桑多没有想过,当他捏住比奇的下巴打量时,这个小年轻还有力气流出眼泪。
窗外的景物几乎没有变化,桑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比奇相识一个月了。
(13)
桑多把那一叠资料从信封里拿出来检查了一遍,那是一份记录难民死亡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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