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留声看着旧矿山,认真地说:“冰锥再厉害,镜心原护灵终究不足四百年,修为有限。
众长老都是凡人,若想联手封一个鬼怪还行,鬼主气脉是鬼主的一部分,不会如此脆弱。”
“想必楼断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说,“可是,没有试过,如何让他放弃。”
法印渐渐从高空压下旧矿山,慢慢没入地下,登时风沙走石,脚下震动。
忽然!
“砰!”
一声巨响贯耳彻骨,我抓着玉留声,险些掉下去。
只见众长老纷纷呕血倒地,楼断倒护着云鸾生生扛住了法印破裂的波及。
“你怎么样?”
玉留声问。
我一笑,说:“没事,炸得我耳鸣。
你呢?”
“我没事。”
玉留声答,他干脆扶着我,恐我再次脚滑。
离开山壁,兰亭守在门口,我忽然觉得此景像极了五色蛟水影初吼时,临妆等我一样。
我刚想与她解释这一声巨响,她却说:“兰少爷练功累了,问您在哪儿,他想去休息。”
原来是君兰回来了。
“嗯。”
我表示知道了,与玉留声一起走进去。
兰亭果然只是兰亭,从来不会多问一句。
君兰坐在我屋里,泛着我桌案上的书,看见我,很高兴地快步走过来:“叔叔!”
“好玩吗?”
我问。
君兰此次归来与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他眼睛里充满了留恋;这一次,仿佛多了一些体悟。
“还好。”
君兰答,“疏衡叔叔带我去看了花海梯田、高崖瀑布、众星拱月、天光破云,还带我收过菜、种过豆,去了外面的城,有酒旗城郭、庙会集市、说书的、卖唱的、杂耍的……如叔叔所言,其实外面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外面依然有吃不好、穿不暖、饱受欺压的人、依然有强权凌虐弱者、依然有人笑里藏刀。”
疏衡果然尽心。
“这样的地方,你还想去吗?”
我问。
君兰看着我,答:“既是如此,外面也比鬼欲章台好太多了。
贫苦者,只要肯劳作,自然有衣食;羸弱者,只要肯自强,哪怕受些苦,日子总归会好起来;鬼欲章台不一样,要想摆脱贫苦羸弱,必先舍弃本心,否则永远被欺压、永远受凌虐。
好比我自己,倘若没有叔叔,想要过上如今的生活,定成了那十恶不赦之人,这样的安逸,我用着不自在。”
鬼欲章台无法种植粮食蔬菜,想要偏安一隅绝活不下去。
就像临妆与兰亭,本就是贫家女,为了生计,自卖自身的多不胜数。
“可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君兰有些怅惘,“我终究是鬼欲章台的人。”
我抓着君兰瘦弱的双肩,看着他那双本该灿若星辰的双眸,说:“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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