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腾天,那跪地颀长的身影无动于衷,而另一身着杏黄华服的人相貌平平,圆盘脸、狭长眼、向两边阔开腮帮子,此刻却杀红了眼,自知干了坏事,才拂袖而去。
商影云背上起了层黏糊糊的汗,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眼下这是……这是……”
望枯:“商老板,禹聆有儿子么?”
商影云话都不会说了:“有是有,但、但听闻,奇效早夭了一个,如今这个,应当没长这么大……他那个,约莫五岁。”
望枯:“好,我去救他。”
风浮濯拦腰阻拦:“救他?”
他的眉头正往中间拥,眼底翻腾灼意。
——算得上风浮濯一个正儿八经的怒颜。
望枯唱反调:“倦空君是要见死不救么?”
风浮濯轻叹,却咬死不松口:“谁人都可。”
唯他不行。
望枯:“我却与倦空君恰恰相反,旁人我自当不予理会,但他不一般。”
四百年前,祠堂并无这么大,匾位是为死人立的,如今时过境迁,自然只增不减。
若当年也有一场火,但这场火的确只是伤了风浮濯的皮囊,而非全身呢?
如今。
这般喧天大火下,却迟迟不见外人觉察。
风银柳也已报了必死之心,跪地之姿半点不屈。
诚如万苦辞所说,他是望枯的天敌,哪怕迟了千年也终会降生。
而少了个风浮濯,世间可会少了一根脊梁柱?
无论是溃不成军,还是推翻重来,都是难以估量的后果。
因此,这风银柳她非救不可。
风浮濯被此事搅得心神不宁,愠怒也只是空有其表。
这才让望枯抓了空隙,甩了他固在腰上的两臂,“逃笼”
而去。
她倒是灵巧,将那剩余的匾位拿来防身——这里头定有端宁皇后,若运气好碰上她,也是解个恩仇。
那风银柳听到跌跌撞撞的动静,蓦然抬头一看。
一个,他不曾识得的女子。
望枯丢了匾位,就此伸出手:“快来!”
风银柳恍惚得不知所以,原以为父母双亡、祉州覆灭后,生生世世都是一潭死水。
未曾想,竟有一株藤蔓攀附而上,嵌入他的心头,擦清了他沾灰的眼。
——世道原来仍是如此动人。
望枯攥起他的手腕:“风银柳!
愣什么神!
还不快过来!”
风银柳木木跟上,低眉顺眼:“……是。”
趁大火还未屠戮身上时,望枯带他疾跑回了暗室。
而暗室已不再黢黑,此处无窗棂,何人就用蛮力,撕扯出一条可通一人越过的“窄门”
。
望枯顾不上其他,冰雪侵肌、燥热退散时,方知探看身后之人。
寻常破布衣裳还能描出个形,他的衣裳当真“捉襟见肘”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